“没做了,早没做了。”江爸有些无奈说,事实倒也如此,打从那回被公安追了两座山,他就没做了。
“那你当年……”老彪想念他的海上江湖岁月了,好不容易逮着个同道中人,还是江澈的爸爸,就想拉着一起好好聊聊,吹吹牛逼。
“这个,回头有机会再聊。”
江爸敷衍了一句,他现在又起怀疑了,关于1992年过年江澈带回家第一笔钱的解释,他已经换过两个了,先是贩年货,再是股票,现在又回到了最初的疑点。
面上不动声色,江爸稳住了,准备等江澈回来再审。走两步,突然一个激灵,回头问:
“对了,兄弟你现在做什么啊?”
我现在做什么?炒股,搞快递,开饭馆,弄矿……老彪算了算,自己都有些乱了,郁闷苦笑着说:“什么都干,基本上江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江爸:“……”整个人震了一震。
他回去的时候脚步神情都有些不对。
江妈发现了,拉着问:“怎么了?”
“……没事。”江爸说:“江澈回来了,你让他到房间找我。”
等人走后,林俞静才小声问江妈,“阿姨,叔叔怎么好像生气了啊?是不是……”
“放心,跟你没关系的,不过,你家江澈估计惹事了,要惨了。”江妈指了指江爸消失在电梯口的身影,说:“这都叫全名了。”
我家江澈要倒霉了么?林俞静想着,为什么江妈妈说得好像跟她无关似的呢?不是她儿子惹事了么?
…………
“说吧,一会儿要我怎么做?”林大援问这话的时候是背着当地人武部的领导的,这其实代表一种态度。
“不用。”江澈笑着瞄了瞄林大援肩膀上的星星杠杠,见部队的故人嘛,老林先前出来时候也觉得穿军装没什么合适。
现在知道上套了……想骂娘,先算了。
躲开林团长的眼神,江澈接着说:“林团长就陪我一起走走,把请帖送了就好。”
前方就是矿区。
对于这两天市里那场被传说得惊天动地的婚礼,矿区的大佬们自然也是有所听说的。
毕竟动静闹得着实有点大。
另外,那些各行各业的老板到地儿后自己活动,或考察市场,或拜访经销商,也有往矿区去看一眼的。
但是矿区大佬们并不在意,隔行如隔山,他们与那些人之间隔着一个偌大的江湖,不在一个坑里,也尿不到一个炕上去。
总之就是不搭嘎,你有钱显摆你的,跟我们没关系,也不用理会。
顾老大就是这么想的,这事他只听了个好玩有趣,就扔边上了。对他而言这些天紧要的是秦家小子的事,动还是不动,具体怎么动,怎么计算自家的利益和出头的损失,这些都得盘算,都得谈。
“老板,外面来了几个人找你。”正琢磨着呢,进来了一个小弟。
顾老大有些不耐烦,“谁啊,干嘛的?”
“不认识,说是送请帖的。”
“不认识的送什么请帖?”顾老大桌上就有一张请帖,是秦河源让人送来的,这才紧要,顾老大以为外边是新来的小矿主拜码头,直接摆手说:“没空,让他们先回去吧。”
“可是……”小弟犹豫一下,凑近了,小声嘀咕了几句,带出来“人武”“军官”几个词。
顾老大站起来了,出门拱手,热情打了招呼,最后才看着递到面前的请帖,小心问:“这,是谁家喜事啊?”
江澈微笑说:“登封郑忻峰在贵地结婚,薄酒一杯,请顾老大赏光。”
顾老大愣了愣,“市里那场?”
“是的。”
“啊,谢谢,客气了,可是我跟郑老板也不认识啊。他那么大的老板,我只不过是个挖煤的。”
看着江澈后面杵那两位,顾老大弱势,他可以不卖什么登峰面子,却不敢轻易得罪后面那辆车和那俩人,但就是这样,顾老大依然保持着一个江湖老人的谨慎,想要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