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动动脑子就知道重视程度不一样。
穆昭朝先把小陈将军的对牌刻出来,反正都是朋友,也需要多精致,她亲手刻,为的就是一份心意。
还不错,擦掉上面的碎屑后,穆昭朝盯着上面的字看了看,虽然瞧着线条不是很顺滑,但也还好。
“小陈将军,”穆昭朝用干净的布浸了水,把对牌擦干净后,递过去:“送你的。”
低着头满怀心思喝奶茶的陈觉听到这话,抬头,就看到昭朝妹妹递给自己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对牌。
他第一时间没有接,而是疑惑地看着昭朝妹妹。
穆昭朝冲他示意了下,笑着道:“拿着就可以随时来庄子上了,不受任何限制,作为有家山庄的主人,我,穆昭朝的朋友的特权。”
陈觉想了想,认真道:“我给你钱。”
“不要你的钱,”穆昭朝笑道:“给钱这个特制对牌就不给你了。”
陈觉还在犹豫,穆初元便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快拿着,墨迹什么!”
陈觉接过看了看,认真道:“谢谢昭朝妹妹。”
穆昭朝收回视线,继续刻第二个对牌,不在意道:“不用这么客气,本来有没有对牌,小陈将军都是可以随时来庄子上的,对牌不过是个仪式感的东西罢了。”
陈觉看了看手里刻着自己名字的对牌,又看了看又埋头继续刻下一个对牌的昭朝妹妹,心道,若是前几日,他肯定会使劲浑身解数,央求昭朝妹妹,能送表妹一个这样不受限制的对牌。
但现在……
他开不了,也没这个立场再开口。
算了。
他把对牌装进荷包里放好,这边有了第一次惊艳的昭朝妹妹,已经飞快把第二个对牌也做好了。
“阿岭!”穆昭朝笑着冲坐得稍远一些的聂峋道:“你的,接住了啊!”
说着,便抬手把手里的对牌抛了过去。
压根没想过自己也会拥有一对穆大小姐亲手做的对牌的聂峋,稍稍一怔,就看到她已经把对牌朝他抛过来,完全没有反应的他,本能地伸手,对牌便稳稳落在了他的掌心。
穆昭朝笑着夸道:“反应很快啊,不愧有神射手之名。”
上次剿匪,一箭把匪首射落马下,还救了小陈将军,聂峋在军中小小出名了一把,哥哥跟她提了一嘴,她就记住了。
聂峋握着还带着余温的对牌,听到这话,耳朵尖稍稍有些红:“都是他们乱传的。”
“怎么可能,”穆昭朝笑笑:“军营才是最看重真本事的地方,你看怎么没有人夸小陈将军是神射手,还不是被你的实力征服的么!”
说完,她又安抚了下,正好抬头看过来的小陈将军:“没有说小陈将军不够优秀的意思,就是说射箭上,阿岭更胜一筹。”
陈觉被她这东一句西一句,给逗乐了,但还是肯定地道:“阿岭确实配的上神射手的赞誉。”
说着又道:“上次还得多谢阿岭。”
而后又道:“还有子帧。”
穆初元和聂峋都道不用谢,本就是应该的。
穆昭朝继续刻第三个对牌,一边刻一边接着他们的话道:“上了战场,背后就交给了军中的兄弟,你保护我,我保护你,所谓过命的交情,不外如是,让人羡慕,也令人钦佩。”
若是个行伍出身,或者有家学渊源的,这般说,本书寻常,但从穆昭朝嘴里说出来,就带了点别样的神圣感。
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当然,聂峋并没有和穆初元还有陈觉‘做兄弟’的念头,只是在这一瞬间,想起那日火光冲天的山林,有些触动。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直勾勾盯着手里的对牌。
对牌只有两个字:
阿岭
穆大小姐刚刚亲手写的,而后又用刀子一刀一刀刻的,他拇指轻轻在自己的名字上摩挲了下,有点砂砾的触感,这触感他非常喜欢,忍不住又摩挲了几下,有点微微的,酥麻从指腹传来。
他欢喜地扬起了嘴角,低着头,一眨不眨盯着掌心的对牌。
穆初元和陈觉也被穆昭朝刚刚的话触动到,两人打小就混迹于军营里,更清楚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至少对于这个时刻的陈觉来说,让他灵台稍稍清明了些,不再那么悲痛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