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平日里虽然少打嘴仗,但他们在村里长大,自小听着妇人们吵架,这耳濡目染的,脏话痞话自然没少听。
如果不是李知县及时制止,他们这语言输出至少还能不重样的持续输出一刻钟。
李知县叫停了五福村的村民后,看着马车里的夏阳晖简直头大。
这人就是明晃晃的叫他拉偏架啊。
可是,不止五福村,现在整个洛县百姓都知道,前日是夏家人无故绑了林家人,且将他们家除了林依婉之外的人全都伤了。
今日一早,也是夏阳晖先带着几百人来五福村找麻烦,五福村的村民不过是被逼无奈才还手。
怎么到了这人的嘴里,就成了五福村聚众斗殴,想要绑架他了?
如果他今日真的顺着夏阳晖的话将五福村众人绑了,那他这个县令,在洛县是真的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了。
就在李知县犹豫时,马车里夏阳晖又说话了。
“李大人,现在我手里有两封信,一封写的是我在洛县遇险,幸得知县大人鼎力救助才得以脱险。
另一封信写的是洛县管理混乱,百姓蛮横无理,我在洛县被人绑架,知县毫无作为,导致我身受重伤,九死一生。
我现在准备寄一封家书回去,李大人您说,我应该寄哪封信回去呢?”
“这,这……”
李知县吱唔几声,没能说出话来。
他自然知道,第一封信寄出去,年底的升迁自是板上钉钉,如果寄出去的是第二封信,那么他能保住洛县县令的位置就是祖宗保佑。
很有可能,他被调往荒蛮之地担任县令、县丞,甚至是直接被撸官。
在心里犹豫几番,他很快做下决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五福村的村民们,对不住了。
他扬声下令:“五福村村民持械斗殴致人伤残,现将村口男丁全部带回衙门受审,如有反抗着,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李知县这话一出,五福村的百姓顿时沸腾。
“凭什么,就凭那姓夏的有个当官的爹么?”
“李大人,我们冤枉啊,如果我们不反抗,兴许早就被那起子贼人打伤甚至打死了,到时候您会帮我们伸冤吗?”
“官官相护,不给人活路,老子不服!”
可不由他们不服,李大人带来的衙役已经拔出刀来。
瞧那架势,谁敢反抗就要砍谁一刀。
若对面是夏家人,尽管他们拔刀五福村的汉子们也不会害怕,即便是赤手空拳也敢上去跟他们拼命。
可对面的人是衙役,是县令,是官府,是朝廷。
尽管他们心中有再多怨言,也不敢动手与之对抗。
否则这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郭二良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重复几次后,咬着牙道:“兄弟们,放下武器。”
虽心中不愤,但为了家人,他们只能忍。
五福村这边有二百多人,想要一个个绑起来,那也是不现实的。
好在他们还算配合,于是衙役们没有更多举动,只是将他们拦在一边。
待拦路的人清理以后,车里的夏阳晖沉声吩咐:“进村,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林家人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