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闪亮的目光,文正帝有些一愣,随即眼中显露出一丝满意,虽是恭维的话,可却能听出话语里的真挚、能看出目光里的崇拜和尊敬,让人很难心生反感。changkanshu
“关于边疆屯田,朕看了你的文章,和朕的想法一致,你是如何想到这些内容的?”
顾驰不慌不忙的回答:“学生出生农家,还不识字的时候,就知道田地的
对一家人的重要性。大周朝地大物博,可也是由一个个小家组成的,只有知道每一个小家最迫切的需要是什么,才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顿了顿,他接着开口,“学生也有意识的关注土地问题,看过史书和有关文献资料。在之前某一朝代,就有臣子提出过屯田的事情,不过被当时的皇帝以“不毛之地、费时费力”给否定了,但学生并不认可,这些都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正如学生在文章里所说的那样,开垦戍边是千古之策,陛下英明。学生有此想法,还要归功于陛下您提出的决策,让学生越想越觉得妙,思路如行云流水般,一下子打开。”
清润的声音在宫殿响起,文正帝轻轻点头,“说的不错,朕等着日后再和你探讨边疆屯田的问题。”
此话一出,其他站着的贡士心里一咯噔,陛下能说出这话,可见是对顾驰很满意了。
他们心中升起一丝鄙夷,这顾驰,不愧出生农家,讨好陛下挺有一套,和他老师一个德行,抨击最厉害的是温元之,最会拍马屁的也是温元之。
虽这么想,可轮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个使出浑身解力,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把文正帝从头到脚夸一遍。
拍马屁这种事,也是有讲究的,让听的人心情舒坦了,是本事;可要拍到马腿上,虚情假意过了度,那就容易让人不喜。
接下来就是第二名、第三名的谈话,文正帝问第二名的是有关世家大族的利弊,问第三名的是关于文武官员的看法。
就这么一圈轮下去,文正帝面色淡淡,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目光在十名贡士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顾驰身上,“连中五元,古今历史上,有此殊荣的寥寥数人,只差最后一元便称得上是传奇,你想要这最后的一元吗?”
顾驰目光清明,眼神坚定,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学生自是想要,又有哪一人不想要此殊荣!”
“好”,文正帝笑起来,雄心壮志的臣子,才是他想要的,“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也希望日后,你不要让朕失望。”
文正帝低沉的声音响起,“本次新科进士,一甲第一名,即状元,河省的顾驰;榜眼,浙省的罗繁森;探花,上京城的班固之。”
顾驰一瞬间好像有热流流过心间一样,满是难以置信,心头的激动难以用言语描绘,兴奋和喜悦在心上游荡,状元,大周朝连中六元的状元,竟然是自己。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昨日还是寒门子弟,今日一跃龙门,成了人人艳羡的状元,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顾驰眼中闪着细碎的光,只觉神清气爽、胸腔激荡,他终于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
不仅是他,其他学子也有些震惊,寒门子弟成为状元,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他们一直以为在会试排名靠前的世家子弟,才是最终的状元人选,可为什么是顾驰?
状元和榜样都是外省的学子,上京城学子最靠前的排名,是第三的探花,这一次可真是狠狠打了他们上京城学子的脸面。
剩余的贡士,文成帝不再找他们谈话,直接开始进士及第的典礼。
文正帝高坐上首,威严庄重,左右两侧是文武官员。
新科进士穿着统一的朝服,伴随着乐声和鸿胪寺官员的引导,莫名的激动人心,“一甲第一名顾驰”,响亮悠长的声音回荡,连续唱名三次。
“一甲第二名”,伴随着顺序,前三名依次出列。
顾驰不慌不忙地跪于御道左侧,享受着所有人羡慕的目光,这是读书人最高的荣耀。
之前在会试排名第二、第三的慕柏然和罗勋两人,身子一僵,有些挫败和沮丧,看来他们要落到二甲里去了。
他们此刻还不知方才在大殿里发生的事情,等到日后知道了,也不知会不会后悔曾托那些大臣在文正帝面前美言。毕竟如若不是这件事的影响,他们的名次也不会太过靠后。
唱名时,一甲三人由官员宣读,而二甲第一名,也就是传胪官,负责宣读除一甲三人之外的名次。
唱名三次是只有一甲三名的殊荣,后面的进士则只有一次唱名。
李晟在二甲第六十八名,相比会试的排名来说,有了很大的飞跃,看来他殿试的文章也做的不错。
唱名完毕,在场的官员和新科进士,行三跪九叩之礼。中和韶乐奏着激动人心的乐章,礼成之后,文正帝勉励几句,乘舆离去,今日的主角还是这群新出炉的进士。
一系列流程走过,皇榜张贴,顾驰的名字在第一排第一个,其他人不断的同顾驰道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子上都是一派笑眯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