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今用灵气凝成一把小刀,抵在他的右手间。
这只手,能弹奏出无比曼妙的琴声,而她如今,却要割开它,挖出其中的腕骨。
既是他已心知肚明,祝今今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回答他心中的困惑,所以她问司淞隐: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浮屠骨于你而言,应当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我要用它做什么,或是
她看着司淞隐,等待他来质问自己。
司淞隐思虑片刻,启唇轻道:那我想问,如何可以换得你的真心,用浮屠骨?
他的笑从容静淡,就像是祝今今在向他索取一件轻而易举能够得到的小玩意,而那即将要被挖去腕骨的人,并不是他。
今今,只要一句我爱你,我便将它给你。
人该如何爱上另外一个人?
最爱自己不是本该理所当然的么?
为什么他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祝今今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甚至连一句安抚的我爱你也说不出口。她可以无数次对人说谎,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她欺骗不了自己,也无法对司淞隐说谎。
泪珠在眼眶里摇晃,一滴滴落在司淞隐的右腕,他不由失笑,用左手去擦祝今今面颊上滑落下的泪水,叹息道:这种时候怎么便不会说谎了?
她本已觉自己的心早就冷硬如刀,可此时说出的每一个字音都在发颤:对不起,我无法爱上你
这答案已在司淞隐的意料之中。
无妨,我本就爱的是这样的你。
他左手捏碎了祝今今手中用灵力凝出的刀刃,改而用自己的指尖聚集灵气,指尖滑过右腕,宛如刀尖生生割开血肉。
他眉头微皱,脖颈的青筋却不停抽动,血肉被剜开,手腕处白骨露了出来,温热的血染红了一片白玉石阶。
他掰出那块腕骨,强烈的疼痛令他额头渗出细密的薄汗,他压抑不住,嗓中溢出沉闷的喘息,将那块腕骨递到祝今今面前。
浮屠骨没有染上半点血,其间灵气充沛,还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你走吧,我会将此事一力揽下。他强做镇定开口,今今,不必为我愧疚
一字一句地说,声音沉肃却又温柔。
持浮屠骨者,需心怀苍生,无私无欲。
自见你起,我已有私心我已不配再使用浮屠骨。
祝今今握着浮屠骨,站起身来,眼底湿漉漉的,连带着视线里都一切都像是被水模糊了一般。
手中的浮屠骨极轻,却像是块沉重的大石压在她心上。
她动了动唇,哽着声艰难开口:为什么你明知我是什么样的人,也清楚我接近你的目的为什么还能爱这样的我?
什么叫做这样的你?司淞隐唇色隐隐发白,却仍旧朝她露出温柔的笑容,今今这般好,若要我不爱你,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