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钟楼,他的眼神时而晦涩,时而清明;时而开心,时而忧伤,一个人的眼神本不该有那么多的变化,但这一刻他不只是一个人了,他的回忆和他重合到了一起,回忆带他回到了那个遥远的下午,那时他还是个带刀小侍卫,没日没夜的跟着那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听着女孩给他讲着自己的心事,女孩给他讲那些云彩,飞鸟,大海,,他还记得当时他拍着胸脯说一定永远守护公主殿下,那时的他还有世袭贵族的荣耀和尊严,觉得要为什么东西奉上自己的一切。
回忆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涌上你的心头,它们影影绰绰的,簇拥你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
燕南淮梦见了一个码头,好像有什么人在他的耳边说话:
“南淮,你觉得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心,书上说有心之人成有志之事。”
“说得对,你的心是最重要的,它可以使你在冷卷铁刃前,窥见天光。”
有什么声音?海浪在拍打木头?不……是木头击打石头的声音!
燕南淮猛的睁开双眼,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有奇怪的对话。
“你醒啦?”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是睡着前听到的声音。
燕南淮看清了眼前的事物,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正拿着一个小木桩,在捣碎碗里的一堆药草。
“易春?”
易春小跑到他的床边,
“我在路上看见你的,你当时浑身是血的躺在墙角,可吓人。”
燕南淮眼尖的看到易春衣服上有血迹,以及一些摩擦的灰尘。
“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背你的呀,走了好远好远,我听见你背后有声音,不敢喊人。”
虽然易春说的很轻松,但是燕南淮能想象到那个场景,一个没有武力的女孩,独自背着一个沉重的男人一路从皇城内环走到奉天司,可这之间的困难她一点也没说。
“谢谢。”
“是我该谢你们,把我从那个地方救出来,还给我地方住。”
易春甜甜的笑。
“这是两码事。”
“怎么是两码事了?你帮了我,我也帮你!”她把腮帮子鼓起来,瞪着眼睛,但其实以她的长相,做什么表情也让人感觉不到严肃,只觉得莫名可爱。
“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燕南淮挣扎着想要起身,姓林的该来安排任务了。
“三更。”
“这么晚了?”燕南淮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柳传人呢?没人来过院子吗?”
“院子?哦,我一个人进不去那里,只好把你带回我住的地方。”
燕南淮这才发现这间屋子的逼仄,难怪易春就在床边捣药,原来是屋子太小,摆了床后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她只能蹲在床边。
“你住的地方?”燕南淮疑惑。
“啊,还没和你说。”易春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想肯定不能一直住在你那里的,这几天就拜托柳传帮我卖了项链,自己买了这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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