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舒服?”他语气不复平常的不急不缓,大约是因为刚刚在睡觉,额前的短发看起来有些凌乱。
林颂音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模样,很快才想起来摇头,“我觉得耳朵好痛,耳鸣。”
柏先泽清闻言,神情恢复了松弛。
“没事。”他倾身往林颂音的方向靠近。
睡前,柏泽清也在飞机上淋浴过。现在,他们身上是同样的味道。
柏泽清抬起手,用双手的掌心轻捂住她的耳朵,林颂音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他们挨得太近,她呼吸间尽数都是他的气息。
柏泽清随即又松开双手,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后,林颂音发觉自己好像真的不耳鸣了。
她一脸新奇地望向柏泽清,双眼因为刚刚的疼痛涌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在这样的光线里,像是一汪清池。
柏泽清原本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林颂音的状态,他盯着她许久,在对上她这样的目光后,他慢慢松开了手。
“好点了么?”他问。
“嗯,这方法好神奇。”
耳朵上的那股热源离开,林颂音感觉不到不舒服,甚至飞机也不再颠簸,心跳声自然趋于缓和。
“嗯,”柏泽清终于起身,他清楚他只是在做自己应当做的事。
“再有不舒服,记得叫我。”
“好。”
落地巴黎戴高乐机场是在巴黎时间12月4日晚上八点。
林颂音在飞机上睡得昏沉,被柏泽清叫醒。
一直到出关,她都像在做梦一样,睡眼惺忪。
等林颂音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和柏泽清已经站在机场外。
行李箱和提包都在柏泽清身侧,柏泽清大约是在打车,而她半睡半醒地整个人脑袋贴在他后背上,游魂一般。
林颂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终于离开柏泽清的背,站到他身边。
“你怎么不叫醒我?”林颂音在风中抖了抖,没想到巴黎倒是和江市差不多冷呢。
她又躲到了柏泽清身后,至少还能挡挡风。
视线里几乎都是外国人行色匆匆地离开,耳边不时传来穿着厚风衣的外国人语速飞快地说着话,林颂音一句也听不懂,但她还是聚精会神地听着,这样的画面实在太神奇了。
柏泽清给了她一个不冷不淡的眼神。
“我叫了你很多次,但每一次,你都在哼哼唧唧,说你醒了。”下一秒,又东倒西歪地倒在他肩侧,她到底是有多困?
林颂音是相信他的话的。
“真没想到,你还会用‘哼哼唧唧’这个词。”
有阵子没有和柏泽清斗嘴,林颂音都有些想念了。
柏泽清没再理她,大约两分钟以后,一辆车停在他们的面前。
林颂音坐在后座,如果不是因为天冷,车上还有其他人,她真想打开车窗,近距离地感受车窗外的一切。
不知道她要是没能达成易竞的目的,以后她还有没有机会再出来玩?
等到进入酒店以后,林颂音坐在沙发上,看着柏泽清驾轻就熟地和酒店的前台办理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