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老头既是异人不会无因在我面前透露隐语,必有原故而发。
难道,这位异人即是杀死那在三人之人?或者他误认为那三人是我所为?但这都不近于情理。那三人如果是他所杀,他用不着在我面前疯言疯语。如认定是我所为,何不当面叫开哩?
他愈想愈烦,仰头冷哼一声,心想:
“我白旭云行为正大光明,对天无愧,管他是什么人,是何居心。”
他放下沉思,策马不理,向前奔去。
自此以后,再没发生什么事。
数日,来到饮牛山,天色已晚,因错过宿头,在一个山涧边下得马来,吃了干粮,饮过泉水,蓦地发现两条人影,在对面涧边向一片森林奔去。身法之快,直分别脱弦之弓,眨眼窜入林内。
白旭云惊讶不已,分明这二人轻功,已到炉火纯青之境。心头一好奇,甩下枣红骝,也就纵身追去。
在他进人森林之中不远,见有一座观院,灯火外透。
傲面君子现时功力极高,轻功亦甚了得,一纵身,轻灵地跃上院墙,略一打量,接着跃到一间有灯光的窗下,不敢大意,施起绝高轻功,将身形腾起,隐伏在屋檐之下。
他这里刚将身形隐好,突然墙外飞来二人,白旭云从二人身法看来,似极森林外所见二人,原来他反而赶在二人之前了。
两个夜行人刚落于院阶,白旭云隐伏屋檐下的。大窗呀然一声打开。接着窗口出现一个四十开外道人。发话问道:
“是中州双燕两位大侠吗?为何晚来一步?”
白旭云暗叫一声惭愧,两个夜行人落于院阶,并未发出音响,只略有衣衫带风之声,即被这道人发觉,看来这道人不是等闲人物,侥幸自己没有大意,万一给人发现,夜探人家观院,将何以交代?
他不知道中州双燕是何等人物,正要向二人打量去,二人却朝大窗内道人一抱拳道:
“我兄弟二人本来早已来到,惟因‘桃木剑’过于诡谲神秘,我们在观外巡视一遍,故而来迟。”
那道人笑道:
“今日之会,甚关重要,二位警觉过人,贫道佩服,请进内略事休息,几位老前辈,不一时就到。”
白旭云听到道人一提起“桃木剑”,不禁神经一怔,正在他一怔之际,那称为中州双燕的二侠,已进入屋内。
白旭云见中州双燕,一年约二十五六,一年约三十,紧服劲装,英气内蕴。
那道人三柳短须,神光焕然。看来三人功力均不等闲。中州双燕进得屋内,没多客套,分别落坐。年轻的一个,向道人道:
“我兄弟恩师,将于今夜三更来此,请道长转禀天凌真人老前辈一声。”
道人面展喜色道:
“逍遥书生东方前辈也出面来到?真是难得,如此一来,再会合少林太极禅师,加上敝师。‘桃木剑’再猖狂,定可以将他剿除,为武林除一大害。”
傲面君子白旭云,一听说天凌真人,逍遥书生东方文中少林太极禅师,都集聚在此地,来对付“桃木剑”,这一惊非同小可。
这三人,俱为武林正宗第一流顶尖儿的高人,威镇黑白两道,领袖群伦,江湖上以“宇宙三奇”称之,甚少在江湖上露面。
“桃木剑”到底做了些什么,引起武林公愤,连“武林三义”都搬了出来,这事不可等闲视之。
据我所知,“桃木剑”只杀死紫鹤姑姑的两个徒儿红姑绿姑,及天凌真人门下传人。
紫鹤姑姑本是邪道,不值引起武林三义出面。若是为了天凌真人门下被杀,以天凌真人宇宙三奇之一名头,还不足以对付“桃木剑”吗?那用得着三奇齐出?“桃木剑”工夫,以我所想,就不相信便能高于武林三义中任何一人之上。
“桃木剑”同我这柄桃木剑到底有何关系?
白旭云想到这里,不禁机佘惊打了个寒噤。
他正想道,蓦地禅房灯光一暗,晃眼多了三个人来。
这三人是何时进入房内,以白旭云现在不等闲的耳目,没有看见,也没有听出,这三人的身法,可见已练到至高之境了。
在灯光复明之后,白旭云屏息凝气小心地举目向三人看去。
这一看,险些又惊得他“啊”地一声,呼叫出口来,他不知是否是自己两眼有了毛病,看错了人?
他连连眨了眨眼,再向那三人看去,那会错,不可正是那三个。那是废除他功夫又另传他功夫的中倏儒释道。
一惊之后,随即冷静下来,他忽然醒悟,中倏儒释道,原即是武林三义。
此时,他反而十分后悔了,凡是练武的人,无不以能投入宇庙三奇之一门下为荣。无论你能否学得一成武功,单凭这一块武林三义牌头,便可扬威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