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已经议亲,只待婚期定下,就要大婚,还请慎言。”陆念眉是第一次这样疾言厉色的与陆念心说话。
倒也不是陆念眉多么的软包子,而是陆念眉觉得没必要,陆念心的婚事,是指腹为婚,且她已经十六了,在陆府最多待不过一年,更别说陆念心是长房的,与她不过是每日请安的时候见上一面而已。
只为着这一面,针锋相对的,没意思。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一则是陆念心惦记着她的表哥沈瑾瑜,堂堂国公府世子,二则是她已经是待嫁女,却……
这是名声问题,不只是陆念心一个人的事情,是会影响所有陆家女的。
丁氏没想到,陆念心会突然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恨陆念眉在镇国公府里做妖,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说她们突然间来拜访大白氏,还真不是为了来探病,若是要来探病,也该是陆念眉刚刚伤了脚的时候,便来了,现在才来,不过是以探病为由头。
真正的原因,还是为着陆念心的婆家周家。
原本陆家长房没有在京城站住脚跟的时候,觉得周家这门亲事也是好的,周家的公子瞧着是个勤奋好学的,人也老实本份,世代在京城的人家,在陆家才入京的时候,也帮了不少的忙。
可慢慢的陆家赚的银子多了,见识的贵人也多了,丁氏与陆念心就不这么想了,越看周家越嫌弃。
直到陆念眉的父亲成为了户部侍郎,白氏入京,与镇国公府走动,丁氏的心思便愈发的活泛,想要退了这门亲事。
可周家也是个不要脸面的,竟是捏着当初的婚约不肯放手,这不,昨个儿又传了话,说是今个儿到陆家来。
这种时候来陆家,自然不是为着退亲,怕是为着请期,丁氏想来想去的,陆念心十六了,也着实是不能再拖了,与周家的婚事,也该有个说法了。
昨个儿白氏回去的晚,丁氏便随口问了句,知道是来了镇国公府,心下一想,便起了这个主意。
有镇国公府做靠山,周家便是傻子,也能听出几分门道来,但丁氏是请不回大白氏,便在陆念眉身上打起了主意。
待陆念眉归家,稍微提上两句镇国公府的事情,那周家再怎么没脸没皮,也不至于继续死缠烂打了。
“这是怎么回事?”大白氏与白氏本来在外间冷战,突然听到陆念眉拔高音量,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听着还有些恼意,因而直直往东梢间来。
陆念心一下子慌了神,方才她那番话,若是被大白氏听了去,她与镇国公府沈公子的事情,怕是愈发的不成了。
陆念心心下生恼,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可怜巴巴的看向丁氏。
丁氏气得不得了,但也不敢真的将那番话,说给大白氏听,丁氏只念着这话只有她们四个人听见,陆念眉纵是心里委屈,也不会把那样的话,说给大白氏听,因而有些为难的皱眉说道:“让夫人看笑话了,眉姐儿许是因为病了这些日子,觉得憋闷的慌,正拿心姐儿撒气呢。”
“不碍事,不碍事,都是一家子姐妹,不往心里去就是了。”丁氏抬手道:“她们小孩子家家的事情,咱们大人就别掺合了,免得伤了她们姐妹感情。”
丁氏说着,就想让大白氏与白氏一道去明间,揭过这件事情去。
白氏刚刚因为大白氏的态度,对丁氏就有些个过意不去,没想到陆念眉这里也出了岔子,因而有些恼意道:“眉姐儿,你是妹妹,怎么能如此与你长姐说话?什么议亲待嫁的,真真是没规矩。”
陆念眉撇过头去,什么也没说,碧纱橱里还有褚芷浅,再说下去,只会让陆家人愈发没脸。
陆念心见陆念眉撇过头去,心里头高兴,只念着陆念眉不会说出真相来,拿出长姐的姿态来说道:“二妹妹,二婶娘这般说你,话虽是不中听,但总是为着你好,咱们自家姐妹,自是不会与你计较,可若是出了门去,像二妹妹这样,是要被人笑话的。”
陆念月站在陆念心身边,点头说道:“二姐姐,这次,的确是你的不是,但是你病着,脾气不好,原也是应该的,只是回府之后,却是不能这样了,免得气坏了祖母的身子。”
陆念眉转过头来,看向洋洋得意的陆念心,又看了眼低眉顺眼的陆念月,微微眯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