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眉突然从陆家出来,身边只带了个晨露,连顾妈妈和晨蓉都没有跟上。
陆念眉从镇国公府过来的时候,是镇国公府的马车,一直在车马房里候着,见陆念眉出来,直接上来马车,有些发蒙的问晨露:“表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晨露方才听得真真的,叹气说道:“回镇国公府吧,等晚些时候,还要劳烦您回来一趟,来接顾妈妈与晨蓉,再将小姐的东西拿回镇国公府去。”
吵了这一通,怕是陆念眉以后鲜少回陆家住着了。
晨露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二夫人实在是太拎不清了,把二小姐当成什么了?
陆念眉上了马车,一句话也没说,只闭着眼睛,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到了镇国公府,也不往小跨院去,直直走到园子里说道:“我一个人待会儿,你去与姨母说一声,我回来了,府里的事情,不要与姨母说。”
晨露为难的应了下来,往正房去,却不想褚洛然正在正房与大白氏说话,沈瑾瑜也在,说的倒也不是别家,正是前户部尚书张家。
“郑家也就罢了,你这次,可算是将张家得罪死了,皇上判了张家嫡子流放,张大人被贬去了南边,可旁的人,却是一个也没被牵连,若是这张大人还有回来的那日,必定要与郡王府为难。”大白氏叹气说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这步棋,走的并不好。”
褚洛然神色坦然的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盏来,品了口茶,说道:“这也怪不得我,张大人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嫡子犯了事,却只当查不出,还要郡王府担下这个罪名,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即便他回来,官位也不可能比现在的还高,本就其身不正,怕是官位也就如此了。”
大白氏并不赞同:“这个张大人的算术,非常人能及,皇上对他多有看重,这次没有一竿子打死,说不定将来就要卷土重来之事,听说这阵子,张家上蹿下跳的,怕就是在为将来铺路。”
提及这个,沈瑾瑜张口道:“母亲,据侍卫来禀,张家的嫡女张媛媛,去了表妹府里,您要不要提醒一下姨母?”
大白氏摆了摆手,冷哼一声说道:“你那姨夫现在可是官居正二品,正是翘尾巴的时候,我去说什么?再者,你那个傻姨母也不领情,我图什么?左不过你表妹现在在咱们府里住着,他们陆家便是乱成一锅粥,我也不管了。”
褚洛然听着,微微沉吟,没想到陆家也卷到这件事情里去,真是沉默时,听得廊下有人细语:“夫人在会客吗?表小姐回府了,我想要跟夫人说一声。”
褚洛然唇畔几不可见的浮现了一抹笑意,含笑与大白氏说道:“说曹操,曹操到,陆二小姐回来了。”
大白氏没有褚洛然那么好的耳朵,只扬声喊了句:“谁在外头伺候着?”
半香挑了帘子进来,笑着与大白氏说道:“夫人,表小姐回来了,让晨露来说一声,说是去逛园子去了。”
大白氏喊了晨露进来回话:“怎么回府也不提前说一声?”
晨露为难答道:“也没想着今个儿回来,上了马车再来回夫人,也来不及了,索性到了府里再说了。”
大白氏听着,沉了脸:“怎么回事?”
陆念眉不是那么没规矩的人,这么突然回来……
“是不是在陆家受了委屈?”大白氏追问道。
晨露抿唇不答,陆念眉不让她说,而且她被安嬷嬷教导过,一切以陆念眉为尊。
大白氏见晨露这个样子,愈发的着急:“你把陆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一遍,眉丫头是个傻的,什么都自己藏着扛着。”
“说吧。”褚洛然清朗开口,直觉上觉得,陆念眉必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否则不至于如此。
晨露扛不过,最终一五一十的把陆家的事情说了一遍,从白氏将陆念月的婚事,让陆念眉挑,再到白氏觉得张家嫡次子不错,一一说了一遍……
大白氏气得喘不过来气,拍着红木小几骂白氏,沈瑾瑜急着忙着劝大白氏,只说白氏现在怀着身子,一时想不周到,也是有的……
褚洛然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出了正院,往园子里头去。
褚洛然最后在竹林里头找到了陆念眉,陆念眉就坐在那块她曾经很害怕的方石上,盯着湖泊,不言不语。
褚洛然站在距离陆念眉十步远的地方停住,静静的看着她。
前世的陆念眉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所知,不过是个名字,甚至连人都没有见过,这一世的交集,从一串菩提子开始,让他对她了解越来越深,她的父亲,母亲,她的陆家,她所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