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影起身过来看看那被刘春花带着火气切得乱七八糟的肉,不客气的说:“春花,不怪喜云嫂子说你,这肉是不该这么切。回锅肉该是切成长方形的块状,现在锅里煮熟了再搁到油锅里炸,你切这么碎,又大小不均匀没法做呀。”
刘春花被噎的哑口无言。自己一个进门就生儿子的“高等女人”,竟然被俩“低等女人”给教训了。她真想抓起那块肉摔到孟竹影脸上,再抓起案板上的面呼到喜云头上,可是,她不能,她这是在人家家里……
她又伸手拿起刀,笑呵呵的说:“哎呀,我咋迷糊了,这回锅肉是不能这么切,幸亏喜云嫂子提醒我了呵呵呵。”
说罢按照孟竹影说的规规矩矩的切起来。
孟竹影拍拍喜云的肩,朝她温柔一笑。
刘春花可不是“吃亏”的人,我为了晚上吃肉的私欲暂时忍你孟竹影罢了,我还会忍你喜云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贱人?
孟竹影一边烧着火一边暗中观察着刘春花,她的内心活动可都隐隐出现在眼神里,她不厚道的偷笑。知道刘春花在经历着剧烈的心灵煎熬,心里如火烧,脸上却轻轻笑,那种滋味不好受啊!
忽然,刘春花问喜云:“你盘面的时候往面里加碱面了吗?”
喜云不解的摇摇头。
刘春花又朝孟竹影问:“嫂子,家里备有碱面吗?”
孟竹影没懂她的意思,就说:“没有。”
刘春花啧啧两声,停下手里的刀看着她俩说:“哎呀,你俩可真糊涂,哪能离了碱面呀?想生儿子必须多吃碱面,晚上呀,还得用碱面化水洗下……不然呀生不出儿子。”
她们懂了,喜云羞愧的把头埋进了胸口。孟竹影则抿嘴一笑,说:“哦,我当是啥大事呢,原来是生儿子呀,呵呵不值一提。”
这话又呛了刘春花一下,她这回理直气壮的朝孟竹影说:“嫂子,这可不是小事,这可是咱张家的大事呀,我建军哥可是这一辈的老大,他都三十岁的人了,你得赶快给他生儿子了,免得大哥出门被人取笑。”
大冬天的,喜云豆大的汗滴到了案板上。
这话也是让她听的呀。
孟竹影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这个事呀,不怪我,是你建军哥说他不喜欢儿子,他心里就有我娘仨,还说生儿子不好好教育,小时候就惹人烦长大了不成材不如不生呢。”
刘春花脸上热了一下,这明显是影射她儿子呀!
她儿子被她惯得不成样儿。
儿子是她优越于孟竹影的唯一理由,她可得死守这个堡垒。
于是,她捋捋袖子擦擦汗,用豪迈的口气,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起孟竹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