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见嘟嘟这看人下菜碟的姿态,酸溜溜道:“在驸马府谁不知道,它是咱家公主的心肝宝贝,从来只有它挠人的份,哪有人敢欺负它啊!”
见此,一旁莺儿的取笑道:“公主,您看,驸马爷吃醋了!”
见他那副酸溜溜的模样,李令月不由扑哧一笑,指了指一旁的醋芹:“莺儿,这醋芹可得收好了,他都这么酸了,要是再吃着,就真成醋坛子了!”
薛绍被李令月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低头不语。
莺儿急忙打破尴尬道:“公主和驸马爷,不是要进宫吗?想必,门房那边已将马车备好,现在就动身吗?”
薛绍点点头,看了眼李令月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走吧?”
“嗯。”李令月本要将嘟嘟交给莺儿,可嘟嘟像是耍起了小性子,用爪子粘着她的衣裳,怎么也不肯从她怀里离开。
李令月无奈地看了眼薛绍,询问道:“这会儿它不知怎么了,这么粘人。不如,就让莺儿一道进宫,待会见了母后,就让莺儿再殿外照看它,如何?”
薛绍点点头:“我都这么酸了,还能不答应吗?”
李令月笑了笑,抱着嘟嘟,带着莺儿,同薛绍一道出了府,坐上开往太初宫的马车。
与此同时,有个人比他们先抵达太初宫,也更早一步得到了武后的召见。而这个人就是袁一。
在大得略显空洞,华丽得璀璨夺目的大殿上,袁一正低头,背着手站着。
百无聊赖的他,时而欣赏着脚下地毯上金线绣的宝相花纹,时而在心里默数着面前,气势恢宏的紫檀木台阶。
最后,他目光落到了,正坐在高座上,埋首于奏折中的武后。
只见她穿着件缂丝缀珠鸾鸟朝凤服,她灰白的发髻束于精巧简洁的凤冠中,她时不时提起笔,在奏折上写着什么。
待写好,便随意将其扔到一旁,又拿起另一册奏折翻阅。她有时会对着奏折,不住摇头,低声咒骂。有时,她会愁眉紧锁,思考难题。
有时,则会微笑点头,提起御案边的朱砂笔,现在奏折上画个圈,然后,再将其重要内容,简略抄写于手边特备的册子上,以备日后留用。
当武后将奏折处理好,上官婉儿如掐准时间一般,分毫不差地从提来热乎的茶点,送到武后手中。
这时,卸下忙碌的武后,喝了口茶。闭目养神间,上官婉儿心领神会地走到她身边,替她按揉着疲乏的肩膀。
片刻后,闭着眼睛的武后,向上官婉儿吩咐道:“这些奏折,本宫已过目,请圣上定夺!”
听到这番暗语,上官婉儿便唤来,早已在殿外待命的太监,只见他们抬来一个裹着黄缎的箱子,将奏折悉数装入其中,而后,便抬着出了大殿。
袁一只能冷眼旁观着,这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抹被遗忘的空气。
终于,高高在上的武后,像是突然意识到袁一的存在。她低头冷冷看了袁一,向身边的上官婉儿打了个手势。
立刻会意的上官婉儿,便倒了杯热茶,送到袁一手中。
袁一谢恩接过茶,便安静的喝着,却始终不开口问明武后召见的用意。
武后不想再跟他再耗下去,便先开口道:“袁一,知道本宫为何要召见你吗?”
其实,袁一心里很清楚,却装糊涂道:“微臣不知!请圣后示下。”
武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知?本宫看你清楚得很!”
武后虽已然不悦,可他却依旧一脸波澜不惊,躬身道:“微臣愚钝。”
武后彻底被激怒,她一拍御案震翻了案上茶盏,就连一旁的上官婉儿也吓得一愣。
武后怒指袁一,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道:“停了!把干的那些荒唐事,都给停了!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