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候皱了皱眉,心里犯起嘀咕:“她怎么会来这儿?难不成是纡尊降贵来见……可没道理过门而不入。这也不像她的性格。”
正在这时,他隐隐听到上官婉儿向武后询问道:“奴婢刚才好像瞧见沈爷了,您既然来此,何不全了之前的叙旧之意呢?”
武后答道:“不!该让他来见本宫,这是道理,也是规矩!”
听到这话,躲在院里的神兵候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她这宁折不弯的性格,真是一点没变。该说好,还是歹呢!”
唤雨见神兵侯在院门后站了老半天,便上前拍了拍他,问道:“爹!你不是要出门吗?鬼鬼祟祟地躲在这儿瞄什么啊?”
他心里有鬼,因而被唤雨突然的这声吓得一惊,可他惯来从容,转瞬之间便将惊讶化为无形。
他端着腔调向一脸探究的唤雨,训斥道:“这里不比自己家中,凡事都得谨慎而为,不能这样莽莽撞撞!”
原本一脸嬉笑的唤雨,听到训斥慌忙换做一副严肃面孔,点了点头:“爹爹所言极是,孩儿受教了。不过,我很想知道,刚才爹是瞧什么新奇景致,瞧得这么入神?”唤雨边说,边往院外探着头。
见状,神兵候稍侧身挡住唤雨的视线,用命令的口吻道:“我出门忘记带银两了,你去房里给我拿点来。”
唤雨眯着眼看着神兵候,满脸狐疑道:“爹,你要是想支开我,能不能用稍微高明的说辞。我可是人精!”
神兵候抬起手往他后脑勺一拍,骂道:“少废话,赶紧去!”
唤雨摸着脑袋,一脸不快:“知道了!”
说罢,唤雨转身往房里去,他边走,心里边嘀咕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老媚娘。她刚经过那会儿,我就已经瞧见她了。”
“都是一把年纪的老人家了,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不真不知道害臊!可人家领情吗?明明到了门口,都懒得进来。还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连我都看出来,她这趟来不是叙旧情,而是来收买人心的!”
当唤雨在心中愤愤不平时,武后已在神兵候的目送下走远,出了定安王府,坐上回宫的马车。
夜阑时分,突然而至的冷雨淅淅沥沥下着,让整座宏伟而华美的上阳宫都陷入静谧之中。
此时,武后正坐在上阳宫暖烘烘的寝殿中,宫女已经伺候她褪去奢华且笨重的朝服,替她换上舒适的厚绸寝衣。
而后,当她移步到黄花梨的雕花茶案前坐下,宫女便将一盏用以安神静气的热茶递到她手中。
宫女见她缓缓喝过一杯茶,并没起身之意,而是将白玉茶盏放到案上,宫女立刻会意,便又给她添上了一盏茶。
当她又饮完,宫女这才柔声提醒道:“圣后,现在时候不早了,明日还有早朝,是不是该歇息
了?”
她摇摇头,声音威严而冰冷:“再等会儿,她从来都没有让本宫失望过。”
宫女道:“圣后是在等上官掌宫吗?”
见武后略微点了点头,宫女转头瞧了瞧,见偌大的寝殿寂静无声,并没有有人到访的响动。宫女
便道:“这么晚了,恐怕掌宫不会来了,不如圣后先歇息。”
武后脸色一沉,半晌没吱声,顿时感到气氛无比沉重的宫女,心里不由惴惴不安。
片刻过后,她终于听到武后开口问道:“你来上阳宫多久了?”
“奴婢打十三岁入宫,本在尚服局当差。之后,上阳宫的嬷嬷见奴婢做事出挑,便将奴婢选入这儿伺候圣后,算年头,奴婢来此已有四年零六个月了。”
武后耐着性子听着宫女将话说完,又问道:“既然来了这么久,本宫怎么从来没你值过夜?”
“奴婢不敢相瞒,因为掌事姑姑觉得伺候圣后入寝是件极细致的事,她认为奴婢做不来,所以,一直没有将寝殿值夜的差事交给过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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