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这个年纪早该万事皆休,可他看淡了,也放下了权势,却始终看不淡,也放不下那个从没爱过他的女人。
正在神兵候任由思念滋长泛滥之时,一处亮着微明灯光的窗户被缓缓推开,窗中的唤雨看着在院中呆坐的神兵候。
他满脸尽是鄙夷之色,心语:“明天要去见老媚娘,这会儿就开始思春了啊!明明都一把年纪的糟老头了,还好意思问凑到人家跟前问白头发多不多,人家说了实话,还要甩脸色给人家看。”
“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去见,可这段时间,一有空就偷摸出去,又是买时兴的袍子,又是添置新革靴。这么使劲捯饬自己,都不知道图什么!真是气死人了!”
唤雨心里一通牢骚之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关上窗门,继续视而不见。
次日,当初升的第一抹眼光照耀在威严奢华的上阳宫,数十名身穿红黄相间抹胸襦裙,梳着双螺髻的宫女便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子在寝宫中忙活开了。
武后穿着素绸的寝衣站在偌大而富丽堂皇,被烛火照得大明的寝殿中。
她紧紧地蹙着眉,看着宫女捧来近前的一件件织金丝银线,饰以珍珠百宝的华服美裙。
可她似乎不怎么满意摆了摆手,宫女们便会意退下,立刻又换来了一批华服。
可接连换了好几批,武后始终没能挑选到满意的衣裙,如此她便满腹不快的吩咐道:“这些暂且搁着,去拿些珠钗首饰来!”
依言,宫女赶紧行动,不多时一行托着黄段大漆托盘的宫女快步进殿,有条不紊地在武后面前一字排开。
武后看着摆放在其中饰以宝石珊瑚,或制以点翠累丝,或款式步摇凤钗,各式端庄娴美,艳丽闪耀的珠钗应有尽有。
武后缓步从托盘前走过,细细斟酌着挑选着。最后她在一支饰以珊瑚玛瑙的凤钗前停下了脚步,她露出一抹称心的微笑,用略有些干皱却依旧纤细的手指,将艳丽璀璨的凤钗拿起,顺手插在了银丝的发髻上。
见状,一旁伺候的宫女赶忙抬来试妆的等身铜镜。当嘴角含着浅笑的武后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白发胜雪,眼角皱纹深刻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再看,白发间那支璀璨夺目的凤钗招摇而艳丽,可它的美艳风姿非但不能衬托自己,反倒显得自己更加苍老可厌。
想当年青春少艾之时,她满身夺目的华服,满头璀璨的珠翠,便能艳惊四座,就连满园的牡丹花也黯然失色。
可如今华服依旧,珠翠依旧,可红颜已老美艳凋零,难怪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现白头。原本并不是天妒红颜,只是老天见不得美人白头,那实在太可叹,也太不堪。
看着的铜镜中的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愤慨涌上了她的心,她恼怒地拔下凤钗掷在地上,怒骂道:“这是什么鬼玩意!”
她这一掷这一骂,屋子里的人都吓的魂不附体,阵阵“噗通”的跪地声在偌大的寝殿中回响,一时之间所有人无一例外地都惶恐不安垂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祈祷着一个人的到来。
正在寝殿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时,上官婉儿迈着急促的步伐走在寝殿前浮雕有凤傲云天的白玉石台阶上。
其实,在武后挑选衣裙表现出种种不耐烦时,掌事女官就有了不详预感,于是,她便慌忙差人将上官婉儿请来以防万一。
这时,上官婉儿已穿过前殿来到内寝之中,瞧见满屋跪着的宫人,对事情大致知晓的她,不过驻足思量了片刻,便迈开步子从瑟瑟发抖地众人间走过,来到难掩怒色的武后身边。
她躬身轻语道:“奴婢们伺候不周,请圣后息怒。”
听到是上官婉儿的声音,武后脸色怒色便消减了几分,她转过头瞥了眼上官婉儿,声音威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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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冰冷:“你来了啊!”
她低头以示敬畏:“是,奴婢来了!”她措辞虽恭敬,可语气却显得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