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逐渐地黑了下来,城里街边的路灯都已经陆续被守夜人点亮。
主街上的行人依然是络绎不绝,但一些后街小巷子里却是漆黑一片,除了那些熟悉这片区域的地头蛇们,这种时候,很少有人往僻静地小巷子里钻。
苏尔达克租的马车穿过了一条热闹的长街,又经过了一座拱形石桥,又沿着石板路向前走出好远。
直到四周的店铺越来越少,周围全是一些大型宅院,苏尔达克这才意识到马车已经驶入了艾沃尔森城的富人区。
这座城市真的很大,车窗外面的景色不断变换,昏暗的路灯一根接着一根从车窗外面向后掠过,这一带到处都是高墙大院,马车一直走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才在一道蔷薇花墙的旁边停下来,马车夫殷勤地为苏尔达克打开车门,一脸媚笑地对苏尔达克说:“骑士大人,您要在这儿下车?”
苏尔达克探头向外看了两眼,亲眼看到年轻的比尔德走进一栋没有围墙的别墅里,紧挨着这片富人区的旁边居然有一片别墅群,这些别墅群没有院落,紧邻着街边,别墅四周铺着草坪,街道两侧种植着一排芭蕉树,就像是院墙一样。
他摇了摇头对那位马车夫说:“不,请再往前走一段路,停在在前面的街口。”
“原来您是想去舍伍德公馆,那的却是一个夜里消遣的好地方。”马车夫立刻心领神会地对苏尔达克说道,说完还一脸贱笑地挤了挤眼睛。
前面的街口是一座很有名气的公馆,这里经常举办各种高档舞会,只是苏尔达克身上穿着破旧的魔兽皮甲,怎么看上去都不像是参加舞会的宾客。
在格林帝国公馆其实就是一种贵族领主们的私人高级会所,这些公馆通常都是专门为贵族提供各种服务,其中包括宴会、舞会、发布会等等,也有些公馆是为贵族提供旅店住宿服务,当然开销方面也要比普通旅馆高一大截儿,贝纳剑士学院的那群出来历练的学生们。
夜晚,舍伍德公馆被四周璀璨的灯火所笼罩,几乎公馆每个房间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与优美的旋律从公馆大厅里传出来,还好车夫将马车停在了比较僻静的地方,苏尔达克下车并向马车夫支付了一枚银币,那名马车夫这才心满意足地驾车离开。
苏尔达克从公馆门口经过,迅速钻进街边的芭蕉树后面,在芭蕉树的阴影下摸到了比尔德所住的那间别墅旁边。
这是一座两层外带阁楼的别墅,别墅一层的客厅灯亮着,柔和的灯光透窗而出,依稀能看到比尔德的身影在客厅里来回走动,随后没多久别墅的二层房间的灯光也点亮了。
苏尔达克猫着腰悄无声息的靠近别墅,沿着别墅侧面墙壁轻松的翻进了二层的露台,露台的晾衣架上还搭着一些衣物,躲在露台门口的阴影里,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卧室房门,卧室的中央摆着一张大床,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纱帐将整个大床全部罩住,床上铺着白色丝绸的被单,干净而整洁。
卧室里面没有人,苏尔达克顺手从桌上拿起了一支铜质的烛台,悄然无息地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推开了卧室,哗哗的流水声从走廊里传过来,走廊里也显得很安静,两侧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两幅静物油画。
就在苏尔达克准备顺着水声找过去的时候,别墅二层的浴室门被人推开了。
“露西甜心,是你来了吗?”
比尔德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只围着一块浴巾就从浴室里面走出来,语气中透着一种迫不及待地喜悦。
他顺着走廊向楼下走去,看到楼下的客厅里空无一人,也没有人应答,正有些疑惑地想要返回楼上。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根烛台,就在他惊愕的一瞬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前额,比尔德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抹鲜红的液体流进眼睛里,让视野范围内都是血红一片,一秒钟之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苏尔达克从楼梯转角处走出来,手里的烛台上沾着一抹血迹,那丝粘稠的血流到他的手上,他才蹲下身子,用比尔德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手上的鲜血,又小心地将烛台上血液也擦拭干净,将烛台摆在旁边的方桌上,这才转身重新走到比尔德身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胖脸。
年轻的贵族军官就像是一口刮干净了毛的白猪,卧倒在地板上,额头上淌出来的血在地板上流出好大一滩。
虽然没有什么知觉,但是看起来还有呼吸,苏尔达克不紧不慢地将他额头上的血迹处理干净,又将地板上的血迹好好擦拭了一番,然后才撬开他的嘴巴,将这条带血的毛巾完完全全地塞进他的嘴巴里,又用牛筋弓弦将比尔德双手双脚结结实实的捆好,这才拖到了别墅顶层的阁楼里,捆在了别墅主梁那根柱子上。
做好这一切,苏尔达克才算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悠悠地走下楼将客厅里的灯熄灭,躺在原本属于比尔德的床上饱饱的睡了一觉,直到天快要亮了,才听见阁楼上传来砰砰地撞击声。
苏尔达克从梦中醒来,不紧不慢地去洗漱间里洗了把脸,然后才从走廊尽头的爬梯登上阁楼。
当苏尔达克推开阁楼的防尘盖板那一刻,阁楼上的响声戛然而止,比尔德被绑在阁楼主梁上,一脸惊恐地望向苏尔达克,等他看清苏尔达克的面孔之后,更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不断地挣扎着想要脱困,只是这种牛筋捆绳,越挣扎勒得越紧。
苏尔达克猫着腰走到比尔德的面前,就在他面前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坐下来。
这时候的比尔德白花花的身上沾满了灰尘,就像是一只人人喊打的灰老鼠,他一脸畏惧地盯着苏尔达克。
苏尔达克却是淡淡地一笑,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就算我将你嘴巴里的东西拽出来,你也不会大喊大叫的,对吗?”
比尔德一脸惊恐地拼命点头,这时候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将堵在他嘴巴里的那条带血毛巾拽出来,比尔德大口的喘息着,仿佛再晚一会儿就会窒息而死一样。
苏尔达克伸手拍了拍比尔德胖嘟嘟的脸颊,对他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比尔德一脸惊恐地连连点头,几秒钟之后仿佛想起来什么,又拼命地摇头。
“说话……”
苏尔达克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纽曼公爵当初为什么会让这群没有任何经验的年轻贵族组成作战室。
“骑士大人,看在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事情的份儿上,请求您放了我,求您!”比尔德瑟瑟发抖地说道,他的声音里带有颤抖的哭声,看起来是害怕到了极点。
“哦,我可以让我的家人向您支付赎金,我想我还是有一些价值的,只求您不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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