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香味,一直贫屋后一个角门走出去,一会回转来,手中已捧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牛肉,砸嘴吞诞地道:“炒得很,想不到这儿有酒有肴,想是准备好给我们大块朵颐雪山雕邓牧已斟了满满一杯酒,在烛光之下,检验色味,这时接口道:“妙是大炒了,但也奇怪得很,这酒分明是域外的葡萄酒,从香味和浓度来推测,怕没有五十年以上的陈酿,这等名贵的美酒,怎会在此地发现?而且人迹奋然?”说完话,迫不及待地仰脖子一饮而干,直是砸舌头叫好。wanben
三人在桌旁坐下,开始饮酒食肉,虽然都落在谜团中,但依然阻不住他们的兴致。眨眼间,大盘的牛肉又风卷残云般一扫精光,锡壶中的酒也让他们喝个八成。冷面庞借车丕道:
“屋后那个小厨房中,还有牛肉在哪!我们索性吃个够……”说着话,正想动身,忽然屋外传来步国杂沓声,三人同时顾盼一下,邓牧道:“我们进是不避?”九指神魔桔莫邪傲然道:“管他娘的,且看看是什么来历。”
那些人踏过地上的竹篱,发出清脆的爆裂折断声,转眼间已在屋门出现。当先一个面目严峻,高鼻薄厉的老者,鬓旁太阳穴高高鼓起,两眼射出冷锐光芒,身后鱼贯四个人,全都面目熏黑,身量健壮高大,两个年纪已过中年,另两个年纪较轻。这五个人除了当先那老者是汉人装束之外,其余都穿着得十分古怪。
槽车邓这三个魔头,行踪极广,闪眼一瞥间,已辨出后面四人乃是回疆维族人的装束。
当先那老者面上神色微微变一下,径直走进屋来,后面四人也默然跟进来,看得出这老者是五人中的首领。
雪山雕邓牧和陇外双魔这一拨人,当然十分奇怪这一拨不伦不类行踪诡异的人物,可是那些人对这三人的出现,更加惊讶诧异,而且这三人中,一个是僧人,正好面对着他们,红光满面,酒气扑人,分明把厨中的肉和美酒受用不少。加之另外两人埋首拈杯,并不向他们张望,这种行动更透出古怪。
那面目严峻的老者“哼”一声,凝立在门口处,身后四人分作两拨,一对冲到右边墙壁那扇窗子处,一对则守着通往厨房的后门。他们的手中都持有兵器,却是一把铁锹,一把齿锄,两把阔铲。挡在门口的老者,空着双手,冷锐的目光,死死盯着冷面魔僧车丕,不发一语,屋中的空气,修然变得紧张,仿佛让这老者严冷的态度凝结住。
冷面庞僧车丕这个假和尚,让老者盯得有点焦躁,自己两个同伴却只管慢慢呷着酒,丝毫不理会,便耸肩咕咬过:“别是背了时运,凭什么都冲着我和尚啦!喂,你老是瞧着我干吗?出家人结缘十方,吃喝了你们一点东西,也值不得生大气呀!”
那老者缓缓道:“请问大师法号,何以深夜现身于此?有何贵干?”他的声音正如他的外表,冷如冰霜。
冷面魔僧车丕倒是教人家问住了,征了一下,答不出话,只好毗牙一笑。九指神鹰倩莫邪缓缓口头,平和地道:“冈!原来是主人回来了,我们几个不速之客,不过是错过宿头,见此处有灯光,寻来借宿。哪知屋中空无一人,正好酒肉俱备,便冒失逗留,实在别无他图,”他说着话,身形已站起来,“即然主人们口来,我们只好告辞要知九指神魔请莫邪外貌平常,毫不起眼,最易令人起轻视之心。那老者只瞧他一眼,便仍将眼光死盯着冷面庞借车丕。看那意思,大概是将车丕这个假和尚当作“擒贼先擒王”的对象。大凡江湖上行走的人,都懂得不可看轻僧尼女子的戒条,是故那老者对车丕特别注意。这时他见车丕并不作答,九指神魔精莫邪离座答话,却含糊得紧,心中疑团更大,脚下微动,身形已滑前半丈,抱拳向格莫邪一拱,答道:“客人请坐,老朽有话请教……”
三魔之中,除了雪山雕邓收后来才包眼看老者说话,其余陇外双鹿都看得清楚,这老者竟是使用两极回环的缩地工夫,和内家上乘功夫中的移形换位,有异曲同工之妙,各自大论,跟着一股潜力,随着老者双拳微拱,拥迫而来。这股力道也恁奇怪,竟是作抛物线的弧形,向请莫邪压下,那意思是想将九指神魔压下椅上。
九指神魔格莫邪在天生之神力,驰誉边隍,这刻仍然直挺挺地站在椅前,毫不在乎地掉转目光,看看冷面度增车丕,似要跟他说话。
九指神魔精莫邪转而向冷面魔憎车丕道:“大和尚,这位主人不让我们走哪!”
那老者忽然双肩微拢,目现杀气,掌心借着向下拱的姿势,稍稍向外雕出。这原是电光火石般工夫,变化微妙阴毒。
向格莫邪身上压下的潜力倏然消失,但阴风接随而起,透体而过,格奖邪差点打个寒瞩,忙吸一口气,引起丹田中三味真火,瞬息之间,运行全身一周。
此时他已知道这老者来头,眉关聚处,杀机萌生。想道:“西域宽功,能亲我九指神魔何?这老儿大约是西域自驼派中的好手,哼!
竟惹到我头上来啦!要不给你们一点厉害,定估量陇塞无人……”
这老者果然是西域自驼派的第二位好手,他们此来,自然大有深意,千不该万不该,碰上玄阴教三位外堂香主,意出事故。不过也是白驼派亲常出手阴毒,视人命如草芥,这老者见潜力无功,立刻使出阴风掌,欲将请莫邪立毙拿下,这才激怒了九指神魔格莫邪。
九指神魔格莫邪仍未发作,雪山雕邓牧举掌一样,发出掌力,将两支摇摇欲灭的烛光扶正,彼此的力量都未曾真个接触,故此未分出高低。
老者全身做震一下,显出十二分惊讶。当他未来中土之前,本以为除了白驼派中第一好手扎合之外,自己便可无敌天下,尤其近来把阴风学练得出神人化,除了有绝顶内功的高手能以本身真火保护全身,不致因阴风透体而死之外,普通人畜,只要他那阴风过处,便得打个寡味,立到倒毙。方才这一掌,虽然未曾用十分功力但已经足以知道这貌不惊人的对手,实是身负绝技的武林奇人,恐怕自己也无必胜把握。至于雪山雕邓牧露的一手,看来虽不惊人,但其实不能忽视,因为他发出的单力,已到达了收发如意的境地,刚刚把烛光扶正便收回掌力,又岂是寻常席手所能办到?他不禁佑忖一下,拿不定主意。
冷面宽僧车丕已纵声笑道:“这阵阴风怪冷的,要是在夏天使炒得很。”他环顾屋中一眼,又道:“这几个人俱都手持锹锄之类,想在此地开辟垦荒么?这不对,哪有西城白驼派的人巴巴地走到这里开垦?我看怕是挖掘什么宝藏吧?别忘了我们一份。”
老者面色大变,目现奇光,已打定主意。那边自下站着的一个年纪较老的维人,似乎懂得汉语,怒哼一声。冷面宽僧车丕如响斯应,修然挥拍一摔,转面叱道:“大胆的东西,哼什么鬼?这儿不是酉域!”衣袖到处,木屑飞扬,粗木制的桌子已缺去一角,声势威猛。
那维人低吼半声,举锹过顶,作势欲外。这边老者利眸一闪,喝了一声,跟着用维语说了几句话,那老维人不敢违拗,垂下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