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年轻人,一直等到船舱里的人都差不多下完了,才扛着行李,大包小包地顺着舷梯走下来。
梁天舟正要凑近一点,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其中一个就大着嗓门问道:“哥,你说这回来两江,咱三叔能给我们开多少钱的工钱?”
另一个道:“还没开始干,就想着钱!三叔还会亏了咱?”
第三个又问道:“哥,你不是说三叔会到码头来接我们吗?我们在船上等了那么久,也没有看到人来接。”
梁天舟摇摇头,看来还得等下午的那班船了。
这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急匆匆跑到出口处,见到那三个年轻人,忙不迭地说道:
“俊生,虎子,三傻子,你们等了很久了吧?老爷让我来接你们。”
说完,把三个年轻人接走了。
下午的船,还要好几个钟头才到。梁天舟回了趟办公室,中午吃了饭,又在外面转了好一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又到码头对面的茶楼去喝茶。
这一喝,直喝到茶水泡成了白开水,让茶博士换茶再泡,天色渐晚,也没等到客船靠岸。
下午的班轮晚点了!
总算还是等来了。客运码头的趸船上,已经亮起了灯。
灯光并没多亮,但足够把人看清。
客轮刚靠到趸船上,船员正在把舷梯放下来,身后就挤满了急于下船的乘客。
轮船晚点,船上的乘客急急忙忙地争着从舷梯往下挤。有人来接的,蜂拥而上,接上自己的人,就离开了。没人接的,下船后,把行李放下,四面看看两江码头的暮色,确定终于到了,缓口气,然后提着行李也离开了。
通过排除法,梁天舟先后锁定了三拨疑似目标,都是三个人。
一拨是两男一女,一拨是两女一男,还有一拨三个全是男的。
水生跟着两男一女走了,十分钟后,又返回。再跟着两女一男,走了,十分钟后,又返回。
只有三个男的,后面再没有人了。
“这几个人,我自己来。水生你去看看那两拨。”梁天舟把水生打发走,自己跟着那三个男人。
三个人到了码头外面的路上,左右看了看,一齐往附近的客运轮渡码头走去。
梁天舟远远地跟着,他们直接上了轮渡。梁天舟也跟上了轮渡。
轮渡等了二十多分钟,启航,到了南岸,那三个人提着行李箱,出了码头,在上去拦了三辆黄包车,前后跟着,跟黄包车夫说了个地方,三个黄包车夫,便在马路上飞奔起来。
梁天舟赶紧拦住第四辆黄包车,对车夫说:
“跟着前面的黄包车,我们是一起的。”
第四个黄包车夫也开始飞奔。
梁天舟很熟悉这一带的路,他看黄包车朝前跑了几条街,然后转向了江大的方向。
难道他们要去江大?梁天舟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隐隐有一种又要白忙的感觉。
黄包车越往前跑,他越觉得像。又不好问车夫,你自己刚才说的跟前面是一起的,这下怎么问?问他“师傅,你是不是要去江大?”人家还不把你多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