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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千里之外（第2页）

司机这番话让孙胜男和队友们不仅对青核桃充满了期待，当然，还有即将出现在大家眼前的一切。

黄昏时分，大巴车终于到了镇上。

“欢迎欢迎！”学校的教导主任杨老师已经在车站等候多时。

“杨老师您好！我是唐静，之前一直和您有邮件沟通。”唐静向教导主任一一介绍了每一个人。

“欢迎你们啊！一路过来辛苦了。”

教导主任是个三四十岁的男老师。他穿了一身西裤衬衫，还套了一件西服外套，郑重其事地跟每个支教老师握手。简单的欢迎仪式中，使命感已经在所有人心中油然而生。

教导主任带着一行人换上了一辆小面包车，在路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教导主任和大家一路聊着，回答着所有的问题，大家也渐渐不再那么拘谨。

交谈中，大家得知，教导主任就是义渠当地人，他是兰州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也是这一带少数的大学生之一。毕业后，他在兰州当了几年公务员，然后回到了义渠，在自己的家乡当一名语文老师，一晃就是十几年了，不少学生都已经毕业留在了大城市。大家听闻，都肃然起敬。

到了学校，教导主任坚持要帮所有人把行李搬到教师宿舍。

“你们来着真巧，快一个月多没下雨了，昨天居然下了场雷阵雨。这不，地都还没有干呢。”

确实，这会儿黄色砖瓦的屋顶在落日余晖下颜色格外绚丽，凹凸不平的路面也呈现出黄土的颜色，路面上还散布着一些小水坑，倒影出天空的晚霞和街道两旁的建筑，格外有一种苍凉古朴的美感。

“现在不早了，你们先去吃晚饭吧。”

唐静看着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居然已经快九点了，不敢相信，“我以为才七点不到呢！”

“毕竟这里是内陆，天黑得晚。”孙胜男说道。

“是啊，不过不要紧的，我已经让学校旁边的饭馆帮你们留了菜。”教导主任说道，“你们一路上过来都累坏了吧，今天吃了饭就早点休息。你们这次行程安排的这么紧张，明天学生们就要来了，本来还想带你们附近逛逛的，也只能后面看时间了。”

“给您添麻烦了，杨老师！”众人很过意不去。

“不麻烦不麻烦，说实话你们愿意来我们学校支教我实在太高兴了！就是我们这里条件比较艰苦，比不得上海。这段时间要是你们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伙食上面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也尽管来老跟我说，我尽量帮你们安排。”

教导主任一边帮大家一一安顿好宿舍，一边也不忘叮嘱。几个支教老师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反倒更加不好意思事事都去麻烦教导主任。

全新的生活没有辜负二十多个小时的期待。但是，现实的困难也很快摆在了眼前。

支教团的大学生们住在教师宿舍，两人一间，有电也可以联网，但是没有自来水。学校里面唯一的水源是一口水井，可以人工抽水。支教老师每天的用水都需要抽取井水，再用水桶装了，自己提回宿舍。学校没有澡堂，甚至没有洗手间，整个镇上只有一家浴室，队员们打听到浴室开门的时间，排了个时间表，轮流去洗澡。

住宿条件虽然比不了上海，但是相比学生宿舍已经绰绰有余。学校腾出了一间平房给住得特别远的几个女生作为学生宿舍。学生宿舍没有通电，晚上学生自习完回宿舍，就靠一个手电筒照明。

学校设施简陋，志愿老师们在储藏室发现了一套投影仪设备，本想利用起来，却发现普通教室里面并没有投影需要的幕布，只好放弃。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教室里面好几处窗户都是破的，用旧报纸糊了起来。

校园教学楼的后面，还有一块很大的高地，竖立着几个篮球架，这就是学生们平时上体育课的场地。一旦跑动起来，片刻间整个操场便尘土飞扬。操场角落里面有一张乒乓球桌，四个脚参差不平，中间挂着一张早已破烂的球网，但这并不妨碍课间师生们在这里比试乒乓球。

第一天上课，教师里面满满当当坐满了学生，连教室后面都加了桌椅，勉强才可以过一个人。支教团上课的对象原本是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学生，但是同一个年级的学生，有的年纪却相差很大。来之前，孙胜男他们就已经和当地的老师交流过。有些家庭，学生要帮衬家里的农活，或者照顾家中的弟弟妹妹，所以会比同龄人晚一些上学。

刚来义渠后的前两天，生活中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让人始料未及。

来之前，大家对可能会在当地遇到的问题已经做了很多假想和预案，然而频繁出现的计划外状况，仍然让初来此地的大学生们应接不暇。

在这里，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是生活最根本的需求有关。

首当其冲的是洗澡的问题。学校没有洗手间，更不用说浴室了。校园中唯一的水源是一口井，小土坡边上的旱厕更是让大学生们长了见识。

但是，人内心的驱动力一旦被激发，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足以为道了。一旦接受了新的生存环境，那么这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教导主任帮忙联系了一家当地的浴室。老板出门去了，浴室却没有锁。听说是当地的支教老师有需要，爽快让支教老师们随便使用。浴室相当简陋，只有两个水龙头可以用，而且水压不足，但总算解决了支教老师们洗澡的问题。由于没有人看门，也没法上锁，正好浴室对门有一张破旧的台球桌，于是两个人洗澡的时候其他人就打一局台球，这也成了一天中唯一的娱乐时间。

土豆丝和当地特产的黄花菜变着花样有各种吃法，普通的馒头被小餐馆老板娘巧手做成了金黄香脆的烤馍片，面条里的荷包蛋是额外的惊喜。总之，一日三餐，简单但有趣。

男生们负担了更多体力活，最重要的就是拎水。每天的用水需要支教老师们旁晚从井里打上来，然后拎到宿舍静置一夜。没过几天，几个支教老师就发现，宿舍门口的水桶里，水总是满的，原来班上的几个男生悄悄地把水拎来了。

没几天，大家就适应了当地的生活，无论是上课还是生活，都进入到了一个有序的状态。支教老师们本来和学生门就年级差的不多，很快就和学生们就打成了一片。每天依旧忙碌，上课、备课、改作业，但支教老师们会想方设法让这样的日子变得更充实，时不时还会搞一个班级篮球赛、辩论赛，暑期夏令营也变得有模有样起来。

而支教老师们也开始从生活的点滴中挖掘更多的乐趣。比如，刚打上来的井水凉浸浸的，不适合洗漱却有其他的用途。当地的西瓜又便宜又香甜，一大个只要几块钱。遇上赶集的日子，几个男生会去市集上背回来几个大西瓜，浸在井水中。到了下午，西瓜的甘甜配上沁心的冰凉，夏日暑气便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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