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品味很独特!”夏之寒悻悻然地笑,品味确实独特,从红色法拉利到黑色北京现代,这品味,相差实在太远了吧!
“你以为我愿意吗?”白小冰的声音里忽然多了沮丧,“默安冻结了我的银行账户,原来的车我现在都养不起了,只能换了这破现代!”
夏之寒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忽然想起那次和公公陈怀仁一起到医院来的人,好像是白小冰。而祈默安又曾亲口告诉她,是白小冰在他背后动了手脚,才会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这或许才是祈默安突然开始对白小冰进行经济制约的真正缘由吧。
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愧疚了。
白小冰将车开到路边一家饮品店门前停下。两人一起下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自点了一杯饮料。夏之寒喝牛奶已经成了习惯了,几乎和奶茶姑娘小龙对奶茶的钟爱程度有的一拼,走到哪里都是牛奶。
同样地,这次她点的是热牛奶,而白小冰则是要了一杯迷情迷迭香,一种红酒。
饮品端上了的间隙,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白小冰望着窗外痴痴出神,夏之寒低着头不知怎样开口。
两杯颜色截然不同的饮料上来了,同样都用玻璃杯盛着,只是纯白的牛奶用的是那种平底的玻璃杯,厚实却矮短,而艳丽而散发着芬芳
妖娆气息的红酒,当然是用的高脚杯。从这两种杯子端然立于托盘中的姿态,便可以轻易看出,一个平民,实在质朴,一个贵族,骄傲优雅。
白小冰用两根手指夹住杯脚,优雅地托起,在嘴边抿了一口。
“你知道迷迭香的话语么?”她摇晃着高脚杯里的酒液,脸上有一种朦胧的落寞。
夏之寒摇了摇头,忽然想起自己梦中曾无数次出现各种花,而迷迭香是最多的。
“是什么?”她忍不住追问。
白小冰勾起唇笑,“是,留住回忆。”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倒影的,分明是一种无法掩盖的悲伤,那里,或许有她无数的回忆在飞舞,只可惜,那从来都只有她的独舞。她痴痴仰望期盼的人,从来没有走入过,那只是她编织的一个美好梦境。
夏之寒怔住,想到自己梦里无数次出现的迷迭香,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放手,沉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么?
一滴泪从白小冰的眼角边落下,夏之寒一惊。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夏之寒担忧地问道。
白小冰眸光一动,“你还会关心我吗?”
夏之寒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难怪他会喜欢你,你真善良,善良到连敌人都可以得到你的帮助。”白小冰苦笑。
夏之寒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抬起头,正色。
“不,你错了。你刚才说,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已经结束。其实,你我之间本就不是什么完全对立的,更加称不上是什么敌人。怪只怪,世事弄人,而牵涉其中的那几个男人,又太不能禁受住诱惑。”
“有句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虎狼之年,我们呆在围城里,要经受太多的诱惑与考验,并因此而受伤。我的伤痛来源于我对婚姻的态度,我认为婚姻是神圣而不可玷污的,是一种责任,甚至是一生的守候,所以我不能容忍嘉华做出背叛的事情。”
“而你伤痛,则来源于你对祈默安的迷恋,一种早在你少女时期便深深植入内心不可自拔的迷恋。或许那时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打动了你,触动了你少女的心房。而你却将这种情动认作是爱情,甚至是终生的幸福,将其一直地保留在你的记忆里。于是你去追逐,就像飞蛾扑火,可能明知不可能,明知道会受到伤害,却还是忍不住义要扑上去,义无反顾。”
这一长段的话,夏之寒一口气说完,没有停顿,仿佛在脑海里早已成型。或许,经历了这些,她对这其中许多事情也早已经有了定论,今天不过是有了这么一个场合,可以把它言辞成句地说出来。
白小冰一开始听得并不甚在意,但越听到后面,表情越是奇怪起来,她端起红酒喝,想借此挡住脸,不让夏之寒观察出异样。可到了最后,说到飞蛾扑火那一
段,她再也忍不住,将酒杯撤下来,竟就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伏在桌上嘤嘤哭泣起来。
店里其他客人忍不住奇怪地回头张望起来。
夏之寒喉头一滞,不忍再说下去。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残忍的。十几年的青春,在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年华里,追逐抛洒,蓦然回首,却发现只是幻梦一场。什么都没留下。
“完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白小冰一边哭一边低诉,“默安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婚,我触犯了他的底线,他不能再容忍我呆在他的眼皮底下,霸占那个人人艳羡的祈董夫人位置。他甚至连阿j都不在乎了,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用,没有用……”
夏之寒双手握着那杯牛奶,小声问道,“是因为帮了嘉华么?”
白小冰依旧在哭,没有回答。夏之寒明知道答案,可还是问出了口。心里的愧疚感一层层上涌。
“谢谢,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夏之寒低头道。
白小冰哭得一抽一抽的,“你谢我做什么,我只是不想看见嘉华为你那样难过,不想他因为你毁了自己,更不想你和默安真的走到一起。这才是我真正的原因,你知道吗,你看,我多自私,多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