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庭不再开口,缄默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不给秦彦堔继续往下询问的机会,转移了话题,“熊猫血体质第一胎流产以后,再成功怀孕的几率有多大?”
“不见准,”秦彦堔对妇产科了解不多,但也并非全然无知,“只要能让胎儿的血型跟母体一致,成功几率还是很大。”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然后狐疑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温绍庭,小心翼翼地问:“她该不会是怀上了吧?卧槽!你什么时候跟她鬼混到一起了?上次在南城不是没成……”
猛得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脸色一僵,温绍庭凉飕飕的眼神不偏不倚地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口吻,“什么没成?”
秦彦堔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啊,悻悻然地笑着,“没什么,没什么。”
温绍庭掐掉烟,“帮我个忙。”
——
袁东晋睁开眼睛,脑袋一阵头痛欲裂,他正要抬手,却现自己的手臂被压着,侧过脸,陶思然瘦小的脸赫然映入眼底,一阵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眼底的眸色骤然凝聚着一层冰霜。
昨夜酒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但是他自己抱着的女人是陈眠,而不是陶思然。
若是放作以往,他丝毫不会在意自己酒后乱性这种事情,可现在,他却十分的郁结,甚至隐隐地暴怒。
懊恼,后悔,抗拒。
各种情绪袭上心头。
很多年前,他记得因为上了一个女人,陶思然跟他闹,他问陈眠,不过就是一次酒后乱性,为什么陶思然要那么在意。
陈眠不咸不淡地冷笑,说了一句:“所谓酒后乱性,不过就是借着酒的借口乱搞,控制不住下半身,跟禽兽没有区别。”
如今看来,他依旧是没有吸取教训。
他坐起来,也惊醒了熟睡中的陶思然。
袁东晋一言不地拿过一旁的浴袍套上,转身进了浴室,没一会里面就传来了水声。
陶思然裹着被单呆滞地坐在床上,她能感觉到,袁东晋生气了,那个背影,是从所未有的冷漠,她终于感到了害怕。
大概过了十分钟,袁东晋重新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墨黑的短湿哒哒地低着水,面无表情地回到床边拿起手机拨给了周锦森,“送一套干净的衣服到夜壮。”顿了顿,扫了一眼陶思然,补充一句,“顺便准备一套女人小码的衣服,还有事后药。”
陶思然垂着头不敢看他,但仍然能察觉到来自于男人身上那种冷漠逼人的气息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单,听到事后药三个字的时候,微不可觉地一僵,眼底迅地蓄着泪水。
卧室里一室的凌乱和颓靡,不难想象出,昨晚上两人是怎么样的激烈。
袁东晋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点燃烟,眼神淡漠地扫过沉默不言的陶思然,淡淡开腔,“思然。”
冷漠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陶思然微微一颤,咬着唇,不吭声。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的主意?”袁东晋还不至于被气昏了头,到底是明白以陶思然这样的性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陶思然抬起头,眼底噙着泪水,还有深深的伤痕,看着随性慵懒却冷漠的男人,心不可抑制的疼,身体还是酸软的,证明了昨夜他和她的疯狂。
然而,她也是伤心彻底,因为一晚上,他口中喊着的名字,始终是陈眠,而不是她。
“我自己的主意。”她僵硬着身子,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眼睛,不退缩,“我要跟你在一起。”
袁东晋呼出一口烟,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思然,从一开始我和你就错了,若是没有那一次,一切都会不一样。”
陶思然颤着唇,“你这是后悔了?”
袁东晋看着她,眼底冷硬如柱,“是,我后悔了,后悔和你在蓉城生了关系,更后悔当初没有第一时间让你拿掉孩子。”
陶思然摸底笑了,一边笑一边泪,很凄然,“袁东晋,你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你们已经离婚了。”
他疲倦地叹息,“是我错了,我会送你离开,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陶思然一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难道你不应该跟我结婚吗?”
“思然,我没想到你会这样。”
温漠的口吻,尽是失望。
她伤心欲绝地指责,“我怎么样了?当初她陈眠不也是使了手段跟你上床,你还跟她结婚了!我如今不过是跟她一样而已,又哪里见不得光?你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
门铃响起,他起身去开门,接过周锦森手里袋子,然后进了浴室换了衣服出来,干净利索,恢复了精英模样。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陶思然,“这件事情,我不追究,之前我一直觉得愧对你,所以不想做得太绝情,可我现若一直这么下去,我们都走不出来,你选一个你喜欢的国家,我送你出去。”
陶思然低声哭泣,哑着嗓音问:“是因为陈眠吗?”
袁东晋顿住脚步,没有回到,掷地有声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