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明已经够警觉,反应也已经够快了,但他仍然错误地估计了广锐军前进的速度。
从来没有与广锐军打过交道的左丘明将广锐军与自家的精锐相提并论,在他看来,已经是很看得起萧定了。在这样的天气条件和道路条件之下,萧安要出现在盐州城下,至少也要两到三天的时间。
而去调集援军的李昊,在抛开了那些繁琐的调兵程序之后,最多五天就能抵达盐州城,也就是说,留给萧定攻打盐州城的时间,最多有一天。
在左丘明看来,像萧定这样有经验的将领,必然会给自己留下充裕的撤退时间,确保在事有不偕之时能够安然离去。
毕竟没有到不顾一切抛下所有来一场生死决斗的时刻。
但仅仅就是一天的时间,广锐军就抵达了盐州城下。
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处飘扬的广锐军旗帜,左丘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来的不是对方的先锋,而是主力。
那些飘扬的旗帜,已经说明了一切。
广锐军的行军速度,为何如此之快?左丘明实是在想不明白。
但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是,萧定用来攻打盐州城的时间,将从一天,扩展到了三天左右。这带给盐州城的压力,可就倍增了。
驻扎在城内的军队,仅仅只有两千步卒,外加一千骑兵,听起来不少,摊到每一段城墙之上,人数就少得可怜了。
“城内可征召的青壮清点出来了没有?”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一名文官打扮的人。
“回将军,清点出来了,十四到六十岁的男子,共有一万出头。”文官拱手道。
左丘明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中先选取三千最精壮的,发给刀枪,准备上城墙协助守城。嗯,其中如果有精通射艺的,要单独挑选出来。剩下的,也不能散了,随时准备听用。”
“是!”文官连声答应,转身匆匆地下了城墙。
“将军,末将出去冲一阵,看看对方的成色!”另一侧,一名约摸三十的年轻将领扶着佩刀,盯着远处那面飘扬的萧字大旗道。
广锐军就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大模大样地在扎营。一般来说,这样的时刻,他们应当派出骑兵逼近城池警戒或者威胁,同时还要以步卒列阵来保防修建营盘的士兵。
但广锐军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光溜溜地将他们修建营盘的士卒完全暴露在盐州城诸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扎下营盘,否则到了夜间,气温继续下降,冻都要冻死他们了。
如果骑兵出城,在这个距离之上,提起速度,几个呼吸之间便能冲到跟前对其大肆屠戮了。
萧定这么蠢吗?
当然不可能。
人的名,树的影儿,能在与辽人的争斗之中夺得偌大名声的将领,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他们在挑衅。
而底气,就在营盘左侧聚集的黑压压的一群骑兵的身上。
这样的战争语言,双方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