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差点没背过气去。
而娄湃,因为听见季褚刚才那么一番掏心窝子的话,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人家都这么困难了,那他自然是能帮就帮。
因此下一秒,娄湃便将自己的工牌挂在了季褚的脖子上,道:“既然季总你都这么说了,这么点小忙我还是能帮上的。你就戴着我的工牌去联谊了,哦对了,我听说厉总工脾气有点怪,你要把握好尺度。”
季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工牌,一脸真诚道:“小娄,谢谢你啊。”
“小事。”娄湃挥了挥手,然后又看了一旁的江敬一眼。
他之前还以为这位江副总是个青年才俊,没想到居然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都要卖房子了,啧。
根本就配不上他的蘅姐。
嘁。
初蘅是下班时间从车间出来之后,便直接去了大礼堂的联谊现场。
任所长是下了班就直接回家吃饭的——所长夫人前几年辞了职一门心思窝在这山沟沟里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所以海燕不必吃食堂,每天回到宿舍里就有热饭吃。
当然,在回家吃热饭前,任所长还是不忘叮嘱初蘅:“听说待会儿的联谊厉延也会去?你自己好好处理啊。”
任所长是这位厉总工的老领导了,当初厉延刚进航天系统时,便是由他一手栽培起来的。
后来厉延对初蘅有意思了,也曾经暗地里托过任所长,想要他私底下问一问初蘅的意思。
当然,任所长并没有那么拎不清。
虽然厉延事业有成,是系统内最年轻的总工之一,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但人家初蘅的条件也半点不差,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业务能力也出众,怎么也没必要配这么厉延这个二婚男,还给他孩子当后妈,所以任所长便委婉地回绝了。
但大概是回绝得太委婉了,所以厉延并没有领会到老领导的意思,对初蘅还是没有死心。
任所长虽然觉得这个厉延是在白日做梦,但还是不忘叮嘱初蘅,就算要拒绝,也千万不能把话说得太绝。
毕竟厉延的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初蘅也不是没有到他手底下做事的可能,所以事情千万不能做得太绝。
但对于如何礼貌地拒绝人,初蘅实在是没什么经验——不是不懂拒绝人,而是不太懂礼貌。
她之前照着所长夫人教她的,每每见面,就只对着厉总工微笑,他说什么她都点头“嗯嗯啊啊”,手机上发来的信息她一概不回复,第二天再回复说“不好意思昨晚太早睡了”。
可惜的是,因为初蘅平日里是个炮仗,所以哪怕她严格执行着所长夫人教导的自然冷却拒绝法,但厉总工还是觉得,十三所炮仗对自己特别温柔,和对其他人截然不同。
拒绝也不能直接拒绝,黏黏糊糊的拖泥带水,初蘅都快要烦死了。
她又试探着问老任:“要不……我直接和他说我要结婚了?”
“啧。”老任皱眉看她一眼,似乎是在责怪她的不懂事,“都和你说了,那个小白脸刚拿了我们所八千万的订单,你们俩的关系敏感,太敏感了知道吗?!再说了,厉延手上还有好几个项目要招投标,他自己也是评审专家,你要是不怕他到时候给你老公使绊子,那你就赶紧去告诉她。”
在为人处世上,初蘅到底没有老任这种□□湖圆滑周到,被骂了一顿,她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就只说我要结婚了,不说对象是谁?”
听见这蠢话,任所长简直恨不得踹她一脚,“你自己的结婚申请都交上来了,过段时间都要给那个小白脸安排政审了。你一说要结婚,厉延还能打听不到你的结婚对象是谁吗?”
初蘅简直要烦死了,“唉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时候政审了他不是一样会知道吗?说不定还会怪我一直吊着他玩。”
任所长沉吟几秒,然后道:“要不……你让那个小白脸去找厉延谈谈?”
小白脸的年纪比厉延小了十岁,现如今两人的成就地位也无法匹敌,但小白脸长得是真高真帅,往那儿一站,说不定厉延就知难而退了。
听见这不着四六的建议,初蘅恨不得将老任脑袋里的水摇干净,“你自己都说了,厉延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让季褚去得罪他,那是要以后都别想拿咱们系统的订单了吗?”
任所长静静欣赏了几秒炮仗发怒的模样,然后“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