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这么多的冻疮,伤口。还有背上的伤口,你以为我都看不到么……”
“你是不是个傻子,拼成这样,也不愿意跟我说一声?”
眼神中是无限的温暖和柔情。
自从讲了女儿要上学之后,张海东就变了。
他变得奋发向上,勤奋无比。甚至不再像从前一样,张开嘴就是不停的争吵,抱怨,逃避……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胎记还在的话,杜菁都要怀疑这个在身边躺了六年的男人是不是换了一个……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张海东张了张嘴巴,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他知道杜菁这是在担心自己。
顿了一下,稍稍的理了一下头绪之后,他这才道:“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是我现在的业务之一。”
“我想的哪样?你倒是解释来听听啊。”
“别急,你坐下来听我讲。”
张海东拉着杜菁的手,坐在了床上。将武瑶是怎么分配任务的,一直到留在工地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听完他讲的之后,杜菁先是愣了愣,随后眼神中满是心疼。
“你是不是傻,人家那么多业务员都回去了,为什么你要装傻冲楞的硬上啊。大不了咱不干了。工地那种苦,哪是一般人能吃的下来的。”
看着张海东满手的冻疮,杜菁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没事,我不苦!为家庭奋斗的人不苦!”
张海东拍了拍胸口道。
“傻样……”
杜菁收了收幽怨,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胸口道:“照你这么说来,那个胡胖子为人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你也是帮着公司从工人手里抠钱,人家激烈反抗肯定是有道理的,保护自己人并没有什么错。”
说到这里,杜菁晃了晃手指道:“我猜测,他之所以将你留在工地,还这么照顾你。一来,是你干活卖力,确实是很诚实的一个人。二来,就是做给那群工人们看的,就是想堵住他们的嘴……”
张海东愣了。
还有这层意思?
“这……”
“你想想,人家承包工程几百万上千万的包工头,犯得着跟你张海东打赌?有这个必要吗?”杜菁开口问道。
“确实没有……”
“那不就对了?既然没这个必要,为什么还要跟你打赌呢?我从你的描述来看,这胡胖子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将你留在工地上,还处处照顾你,说明他人并不坏。而为了工人们的补偿跟公司闹崩,也说明他很讲义气。但是你反过头来你想一想,他为什么可以在花贺集团的工地带着工人们一干就是十几年?”
杜菁又问道。
“因为讲义气?能招来人?”
张海东下意识地回答道。
毕竟那里面都是他自己人,不是亲戚就是朋友的。
不过总感觉杜菁的答案并不是这个。
自己的社会阅历还是太少了,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一个看人的经验。
“笨!是妥协!”
杜菁点了点张海东的脑门。
“能在花贺集团连干十几年,最重要的就是妥协。如果每年他都这么闹,早就闹崩走人了。谁不了解法律,他怎么会不知道法律?那都是借口!无非就是得在工人面前做一个样子,塑造一个讲义气的人设,工人们才能服他。把你放在台面上,就是让这些工人们看的。你们看,人家一个坐办公室的都这样了,我不签也不行。”
“这样一来,他既在工人面前树立了自己讲义气的形象,又没有和花贺集团闹僵,以后还有的是大把机会合作。”
杜菁看着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张海东倒真没有这么分析过……
他只是有点迷茫,平时看起来直爽老实的一个胖子,难道真的也在玩套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