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自己耳朵上挂着的收音器,硬生生在镜头面前咽回了口癖。
他小跑几步一把抓起刚被丢到一边的枪,边追上去边喊:“纪朗你完了!”
傅星徽和纪朗头都没回一阵狂奔,因为捡枪折腾了半天的路朔没多久就被他们彻底甩在了后面,连他俩的跟拍pd都跟丢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算是彻底远离了高塔。
两人瘫在树下的大石头上回血,正午时分,刺眼的阳光透着层层叠叠的叶子照进来,抬头看过去,显得叶片格外翠绿。
傅星徽看着纪朗举着手,在阳光下欣赏着熠熠生辉的通讯仪碎片,喘着气夸道:“你这演技可以啊!”
“你不是也配合得挺好?”纪朗说着把那根铁棒塞进口袋里,“咱俩黄金搭档。”
“你还留着那东西干什么?”傅星徽问。
“万一等下遇到路朔,还能再骗一次呢。”
傅星徽笑了一声,“路朔招你惹你了?”
纪朗撑着手从石头上坐起来,跟着笑了笑,一双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很亮,“估计pd跟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我们先继续去找物资?”
刚刚情况危急,他们也顾不得和路朔讨价还价,这会儿手里只剩四个物资,马上又到整点了,又要扣除两个,他们一瞬间从物资大户变成了穷光蛋。
“行。”傅星徽正要起身,纪朗忽然把手伸到了他面前,“我拉你起来。”
傅星徽犹豫片刻,纪朗直接牵着他的手把人从石头上拉了起来。
指尖的温度一触即分,起得太快,傅星徽的头有些晕。
他闭了闭眼,身边纪朗敏锐地把手指搭上了他的太阳穴,帮他揉起来。
揉到一半,他忽然问:“知道为什么我说底气是你给的吗?”
“嗯?”傅星徽一下没反应过来。
纪朗腾出一只手关掉麦克风,伸手搭在了傅星徽的耳朵上。
耳尖一热,傅星徽才发现纪朗把他的收音器也关了。
“老实说,那天我发现书柜被动过之后,心里其实很慌,瞒了那么久的秘密突然被揭开,我一宿都没睡。”
意识到纪朗是在说那天的事,傅星徽的目光顿了顿。
纪朗似是全然未觉,继续道:“我想象了一万种你可能的反应,退出节目、拉黑我、或者就算继续录节目也是貌合神离,或者干脆不理我,和我保持特别远的距离。”
“可你都没有。”
纪朗说,“就算是在没有镜头的地方,你还是对我很好。”
“你跟我说过两遍的,如果不喜欢的人跟你告白,你就会疏远。”他复述着傅星徽曾经的话。
“我逻辑学不算太好,不过大学期末也考了九十几分,应该勉强够用,”纪朗说,“哥,你在看到那副画之后还继续跟我一起录节目,纵容我离你这么近,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其实有点喜欢我。”
傅星徽因为他的强盗逻辑学怔愣了片刻,正想反驳时,纪朗打断他的话道:“不用急着否认,我不想听。”
“纪朗,这不一样……”
“我把麦克风打开了。”纪朗敲了敲自己的耳麦,“哥,你要是继续说,会被节目组录下来的。”
十几岁的时候纪朗不想从他这里听到不想听的话,说挂电话就挂电话,现在纪朗不想听,就拿开收音器威胁他。
傅星徽对这种流氓行径无话可说,他深吸一口气,横了纪朗一眼,后者脸上挂着笑,一副我就知道你拿我没办法的欠抽样子。
傅星徽拨了拨被汗水染湿的额间碎发,重新戴上头盔,无奈道:“别闹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