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骁桀刚才就疼醒了,迷离间看到舒茵秀眉微拧,神色严肃的帮自己处理伤口,额头溢满了汗珠,看上去有些紧张,但却很镇定,就像是经常做这类手术。
他有片刻怔忪。
作为经常受伤的他,很清楚这一枪打在哪里,伤得什么情况,而她居然能淡定的独自完成取弹手术,这是舒茵吗?
不一会儿,舒茵缝完最后一针,松了口气,直起腰,“幸好,他晕死了,否则,大腿这伤没有麻药,他会疼死……”舒茵边说边扭头看他。
猛然对上一双深邃探究的眸瞳。
舒茵差点惊得叫起来,背脊莫名其妙的冒出冷汗,他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
“你醒了!”续儿舒茵惊喜的转到他身前,“疼吧?对不起,麻药不够。没想到会在家里做外科手术。”
阎骁桀摇头,“没事。”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整天中枪伤啊!”舒茵心疼的用警卫递过来的热毛巾给他拭擦额头的汗珠。
“没事,我命大。”阎骁桀露出一抹淡笑。
“命大?多几枪看你命大不大!”舒茵没好气的瞪他。
“你关心我?”
“哪有,你看我眼圈红了吗?你要死了,我可一滴眼泪都不会掉的。不过,不死的话,倒是累到我了。”舒茵自己也抹了把汗,一边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阎骁桀有些无语,“我伤得这么重,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非要气我。”
“气你才会忘记痛。”舒茵笑着,“你伤得一点不重,不要自艾自怜了。”
“帮我问下倩姨,汤熬好了吗?”
警卫忙下楼去问了。
舒茵感觉手一冷,低头看,阎骁桀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
“对不起。”他嘶哑的声音低喃。
本来没有同情他的舒茵莫名鼻尖一酸,咧嘴笑,“什么对不起。”
“我总是受伤,让你受累。我一直说要保护你,可你一直在为我疗伤。”
“我是护士,说这些干嘛!”舒茵有些无措。
“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活着回来。”阎骁桀一直盯着她的面孔,看到她眼底微微泛红,心里好受很多。
她是个口硬心软的女子。
“你活不活关我什么事。”舒茵继续嘴硬。
“我不想你做寡妇,我不忍你一个人独自承担重担,我不愿意你受到任何人欺负,我想你每天笑得没心没肺。”阎骁桀轻轻的声音如同重锤重重的击在舒茵的心上。
她原本练就的铁石心肠仿佛裂开了一个口子,水雾顿时弥漫了她的眼眶。
在这里整整三年,她记忆中没有任何人对她说这样的暖话。
病榻上的弟弟、沈维安、吴铭、叶曦他们也只是对她好,但没有人真正的了解她心中的压力,和对已知未来的恐慌。
“你这么煽情干什么!”舒茵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语调哽咽。
偷眼扫了一圈警卫们。
大家都不敢离开,可也不敢听少帅第一次说这么深情的话,个个都像是被冻到了,僵直着身体,脑袋扭向门口,装作没听见。
“没关系,他们这个时候是聋子。”阎骁桀见她的反应,不由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