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东京六本木。
酒吧里,舞池中央正挤满了人。
混乱的顶棚上五颜六色的彩灯旋转明灭,在这时将所有人相拥在一起的人的面庞映成晦暗不明的色彩。
香烟和各色酒精的味道充斥了每一分空气,震耳欲聋的音响正狠狠地敲击着人的神智,杯盏相碰的声音混杂着放肆的大笑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尖叫,疯狂。
然而。
绕过混乱的舞池,在最靠近边缘的卡座上。
几个相貌英俊的青年正收着长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与此时热闹激烈的场景隔开了一般,相当拘谨地坐在位置上,手心都微微渗出了汗。
而且。
甚至连他们面前的玻璃桌子上也完全空空如也,根本连瓶酒都没点!
外界人声喧嚣纸醉金迷,但这里的空气却几乎凝固了。
终于,在一片死一样的沉默里。
松田阵平静坐在卡座上,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开口: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时光能倒流。
松田一定回去给之前那个脑子被门夹了,居然答应这种鬼任务的自己狠狠一拳!
目前距离他们进门只刚刚过去了十分钟,然而,所有对于卧底任务和酒吧的兴奋劲儿已经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真的实在是不适应这种阵仗,旁边的降谷零和伊达航也手足无措。
而唯一稍微擅长一点应付这种场合的救命稻草萩原研二,还该死地早在进门的时候就被几个美女簇拥着走了!现在鬼知道在哪个角落里。
因此,别说套话和找凶手的任务了。
要不是雨宫薰事先提醒了危险性,快被吵聋了的松田已经就地亮出警察证,当场给面前这堆群魔乱舞的全铲派出所里去了!
“哎呀!三位帅哥今晚不喝点什么吗?”
然而,正在几个人面对面沉默之时。
刚刚还不知道第多少次被他凶走的酒保忽然又转了回来,嗓音是故作出的纤细,笑声咯咯地清脆,劣质香水刺鼻的气味瞬间直冲天灵盖。
松田的眉头皱得死紧,连忙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一点,却没躲过对方依然在不住往他身上贴的柔软躯体。
“哎,三位是第一次来吗?好像是生面孔呀?”
一头栗发大波浪的漂亮女人长裙亮片闪烁,雪白的双手扶着瓶瓶身黑亮的白兰地,正主动往他们的杯子里倒着。
她涂着厚厚睫毛膏和眼影的眼眸在这时热情地望向身旁的人,红指甲试探着按在他胳膊上,娇笑道:
“帅哥,你是做什么的呀?”
“明明长得这么好看,但是一直板着脸可不会讨人喜欢哦?”
她话音刚落,四周围拢过来的男男女女瞬间爆发出哄笑!
松田阵平:“”
他此时脸色黑得堪称极其难看,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捏得青筋暴起。
但偏偏这光也昏暗,他的表情居然一时半会儿居然没能发挥出平常的威慑力。
而那些早已在风月场混得如鱼得水的酒保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瓶陈年酒高昂的提成吸引得他们瞬间挤满了卡座上剩余的位置,嘈杂嘶哑的笑声响起来,空气中的炽热仿佛瞬间升了几度。
而那些涌过来的酒保和推销们只生怕着场子炒得不够热,好几只手从各个方向挽上来,笑声清脆动听:
“您不喝酒也不跳舞吗?
哎,试试嘛!”
“难得来一次是不是,不玩玩多没意思呀——”
一片香水味中,慢慢地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