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醇羞愧地低下头:“将军,中护军早已名存实亡。”
军中人无视军纪,不守军规,肆意懒散,从未将自己当做军人。
“去响锣。”君辞吩咐陈腯。
“诺!”陈腯立刻跑到校场站台上,最右侧有一面极大的锣,深吸一口气,重重敲下去。
锵锵锵——
刺耳的锣声响彻营地,每个营帐都有动静,但出来的人不多。
“赵醇。”
“卑职在!”
“你带人去牧监所提几桶马尿,一个营帐一个营帐泼,从右卫军裨将开始。”君辞吩咐。
“诺!”
军中有田地,大部分士卒都住在田地外的军屯里,这里距离军屯不过二三里路,是骑兵以及军官住宿之地,他们基本不用务农。
君辞站在高处,望向军屯的地方,倒是有炊烟升起,却无人来此报道。
“你,带两个人,拎一面锣,让全军集队。”君辞看着瘦得只剩皮包骨的钱宇。
钱宇似受惊般抖了抖,才颤巍巍小声抱拳:“诺。”
看着钱宇与人远去的单薄背影,君辞按了按额头,这时候赵醇已经拎了几桶马尿,这原本是准备给军屯良田追肥所用。
君辞吩咐,他也胆大,从右卫军裨将开始,接着是几个幢主。
很快营地就响起一声声咆哮和怒吼,不少人穿着里衣就追了出来,不过赵醇等人一句奉将军之命行事,就把这些人给堵住,他们纷纷看向校场。
少女仍旧是一袭劲装,她喜欢着一袭红,迎风而立,宛如校场旁兵器架上放着的长缨枪,笔直而锋锐。
她面无表情,双手负在身后,明明修长的身子较之他们这些儿郎更薄弱,却又一股威风凛凛的气势,令人不敢造次。
已经不用去问为何君辞要赵醇等人泼他们马尿,他们不是第一日入军营,事实上很多人已经入营好几年,在最初的时候军营也不是这般。
只是这两年大家才把这里当做一个玩乐之地,再无最初的郑重与敬意。
众人默默回了帐篷里,换了一身衣裳,快速跑到了校场,神色极其不自然,甚至有些忐忑站在下方。
“昨日是我离去匆忙,忘了告知你们,我的规矩,故此今日我便不责罚于你们。”君辞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肃容道,“此地是军营,我盼你们时刻谨记你们的身份。过两日营地每日几时起几时宿,你们每日的职责,我都会张贴到校场,凡有违者,依律处置。”
说完,顿了顿,君辞才又道:“两刻钟,用朝食。我着人部署擂台,能不能守住你们身上的职位,便看你们今日有几分本事。”
很多人敢怒不敢言,他们许多人入营就是军官,要么是关系要么是钱财,有几个人真有本事,他们自己心里明白,但君辞连自己的统领一职都容许挑战,他们哪敢反驳。
中护军被朝廷遗弃,他们现在就算是联名上报反对,上面只怕也不会理会。
君辞又武艺超群,他们只得忍气吞声,倒要看看哪些不长眼,真敢挑衅他们!
恰好这时钱宇带回了约莫几千人,君辞扬声对他们道:“今日全军设擂,你们亦有资格参与!”
君辞的话令还没有散去的人大为不满,当下有人道:“将军,他们不过是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