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信?一如当年在京城没有人信他,在这里也没人肯信他?“你说人家一个甲等的学生偷你一个乙等学生的诗,说出去不笑掉大牙!”
周遭竟是嗤笑的声音,“你会作诗,我看你连字都认不全几个!”
凤鹄宁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的诗无缘无故被被人知道,他定点证据都没有,又落入被众人质问的境地,只是满脸惨白——却在这时一双手握着他的,凤晚宁娇弱的身躯挡在他身前,“说我弟弟偷诗,你们可有证据?”
“他偷的诗是京城宋家公子宋清的,人家可是十五岁就中了举人的?不是凤鹄宁偷他的还能是他偷凤鹄宁的?”
有人道。“为什么不可能?”
凤晚宁道:“既说是偷,不管偷诗偷钱那都是偷盗,总得有证据?”
“你们有何凭证证明我弟弟偷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
凤晚宁道:“那您若是有道理,就请您拿出实质的证据,证明是我弟弟偷的。可别说什么我弟弟才学不如宋清,就一定做不出这样的诗来——需知前朝的一位诗仙这辈子也就做出了一首诗,难不成说他也是偷盗的吗?!”
凤晚宁的这句话直叫人无法辩驳。徐寒倒是冷冷的看了眼面前这女子,而后道:“且不说他有没有偷盗,收学生总在我自个儿,他是个庸才,我不愿意收,你们请回。”
凤鹄宁拉着凤晚宁的手微微发抖,却也只是对他姐道,“好了,别在书院闹了,我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
凤晚宁不理他,“孔子都说有教无类,各色学生各色的教法,你教都没教过,便要给他安一个不行的名头?”
便就是不够聪明,凭什么说她弟弟是个庸才?徐寒冷笑一声,“孔夫子教书育人一生,席下先贤无数。某自然是不敢和孔圣人相提并论,不过这么些年带了这么些学生,我自是知道哪个有天分哪个没有天分!”
“恕我直言,姑娘的弟弟考个童生怕都是困难。而来我们书院进学的,都是奔着举子去的,还是莫耽误双方的时间为好。”
“凤姑娘眼瞎,不要连心也都盲了。当年在京城我也不是没教导过令弟,可一个十三岁还如此顽劣连童生都没过的蠢材,谁会要?读书靠的是这里——”先生指着脑子,“不行就是不行。”
凤鹄宁咬牙,就算是从小被人说着不行,再听一次,还是如鲠在喉。“凤姑娘,说句不好听的,你弟弟是个草包,你个瞎子没见过世面,就是为他筹谋,草包再装点,也就是绣花枕头——”凤鹄宁听到这儿已是彻底听不下去了,“谁爱念书谁念去,反正我不念!”
凤晚宁要拉他,却看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你不嫌丢人本公子都嫌丢人!我反正不爱读书,我要去斗蛐蛐!”
“硝子,我们走!”
他叫着书童。书童连忙应了一声,“是,少爷。”
便招呼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