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抱有一种期待的心理沿着村口的河边上一直往前去,往深处去。
这条河道意义深远,古往今来,不知演绎了多少男女情事。上次张可华被几个女人按倒的草丛,便是在这条河道之上,这条河道似乎成了人间情缘的代名词。季枫便在这条河道上一路往前去,脑海中不时浮现女孩的身影,总觉着不前方不远处,就会遇到女孩的身影。
唉,这男人哪,真是不知该怎么说来着,粗俗一点说,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呢,季枫就是其中之一。在性这一方面,在对待女人上,即使是再老实厚道的男人,都不要有过多的信任。因为,这是人性之根本,男人尤其如此,即使说得再好听,再冠冕堂皇,都是不值得相信的,男人一旦遭遇秀色便完全乱了方寸,所有的操守都抛到九霄云外。
他季枫不是不知道,当初,他为了玲子专门跑长途并因此生车祸,是老婆夏青出面解决的麻烦,这个他季枫不可能忘却掉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在面对玲子时,这根本不叫一个事情。
只顾着说男人,其实,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夏青虽是出面解决了难题,却也在解决这件事情的过程中,同马尚魁有了进一步的接触,并因此做出了越轨的事情来嘛!当然,所不同的是,季枫根本不知道。可怜的季枫还一直抱有一种感恩的念头,觉着愧对自己的老婆夏青。孰料,这个女人却背着他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俩其实是大哥二哥。愧疚归愧疚,但心中对玲子的那份情还是无法释怀的,并且,毫不夸张地说,一旦跟玲子有了单独在一起的机会,男人那种天生的侵略本性将暴露无遗。在那一刻,根本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心中哪里还有夏青的半点影子。一旦那一阵不可抑制的狂浪吹过之后,待一切平静下来,他又开始后悔起来,甚至,是后悔莫及,像是那么一回事情似的。
这就是男人,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季枫经过了张可华上次被女人压倒的草丛,渐渐地接近了一片开垦了的荒山,一眼望过去,是一派半青半荒的山地。站在这儿,极目远眺,可以看到那巍峨险峻的断魂坡,这是一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山野。他没顾上遐想,继续往前去。在那片荒山上爬过一个坡,再上去往下绕到反面,冥冥之中,他有一个信念,总觉着继续走下去,一定有什么他所期待的一切。究竟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此时,一阵微风吹拂,耳根一阵凉爽,这是秋季,便更有了那么点秋的味道。微风中似乎还有一点别的什么味道,是的,不仅仅是风,那是歌声,并且,是年轻女性的嗓音,他浑身颤栗了一下,顿时,整个身心顿觉膨胀起来,一种雄性的威武和雄壮,一种野性的冲动。那耳朵便似乎能够转动追随着那声音去了,脚下不由自主地跟随着这种声音,下去,再下去。
又跨过一个小坡,又见一片开垦了的荒地,那儿,有一个跳动的并且是鲜艳的身影。一个女人,并且,是年轻的女人,她正撅着屁股在地里折腾着什么。那歌声便是从这儿飘了出来。是一牧羊曲,委婉动听,并且,带有一种女性那特有的芬芳,那歌声似乎浸染了整个山野,将他的身子整个包裹了起来。真是太美妙了,太美妙了-----
季枫情不自禁地扑向那边去,那是一种本能,一种不由自主。在这么空旷中,似乎整个世界就是他俩人的,他可以为所欲为,可以极尽本能。他终于近了,近在咫尺,啊,谁,居然是----玲子,啊,是她嘛,哦,的确是她呢,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在这个荒郊野外。
“玲---子---”
他不顾一切地就要喊出去,因为,他太激动了,他俩这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忽然再次见到她时,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嘛,尤其是现在,在这个僻静的山野之中,真可谓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就在嗓子眼中的声音就在喊出去的一刹那,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硬是把这种即将要暴出来的声音压了回去。于是,他蹑手蹑脚地悄悄地接近女孩身后,猛然伸出那双邪恶的手。
他是决计要从玲子身后一把抱紧她的腰身,并打算就那么一直抱下去永远不公开来。就在这一刻,惊魂的一幕生了,那俏丽的身影突然蹲下,他那失去平衡的身子便直直地从玲子头顶上飞了出去。由于那是一个斜坡,惯性下,一个实实在在的狗吃屎。他只觉眼前一黑,整个头颅直直地插入松土中。
季枫完全懵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他好不容易把深埋在沙土中的头抬了起来,眼前是一片模糊。
“诶呀,这,这……”忽然,他背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你,是谁啊?啊,是你……”
是玲子的声音,由于紧张,且被惊吓,她几乎变了调,用带有哭腔的声音扑向前来,双手抓住季枫的胳膊肘儿拼命地往起拽。可是,季枫的身子纹丝不动,一个弱小的女孩子哪能够拽得动一个百余斤重的大男人,玲子完全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儿,束手无策。
“你究竟想干吗嘛,怎么栽了一个大跟头呢?”玲子唧唧歪歪嗫嚅的样子,季枫笑了。他那一脸的泥土,眼圈儿就那么一点黑的窘态,头上同样沾染着些许的泥土,笑的时候,露出的嘴巴上牙齿上都是泥土,是一脸的傻像,招惹得小姑娘“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玲子终于反应过来,慢慢腾腾地爬了起来,再次跑去拽季枫。这一次,季枫缓过劲儿来了,不再是被动毫无配合,便一使劲儿爬了起来。“走,我们去河边上。”
“干吗?”季枫一惊讶,瞪着大眼不知究竟的样子。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便抬腿跟上,并且说道,“我们去山里面的那条河沟里去。”
玲子会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