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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克大饭店的内部餐厅‘金苹果’内,吧台前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奥林匹克扑克锦标赛’。这是由奥林匹克大饭店主办,级别比较高的扑克锦标赛,所以有拉斯维加斯本地的电视台直播。
在拉斯维加斯,所谓的‘级别高’、受关注多,其实就是奖金多的意思。
在赌场里,扑克赛分为两种,一种是现金赛,就是之前通票公司的股东们在里玩的那种,也是平常最常见的玩法。大家玩的筹码是用现金兑换,无论是下注还是别的什么,背后对应的都是真金白银。
还有一种就是今天这种锦标赛了,入局比赛时要交一笔报名费,报名费参赛者都是一样的,由此可以拿到同等的筹码。比赛持续进行期间,无论输赢多少都不算,重要的是最后的名次。
由参赛者的报名费积累起来的‘奖金池’决定了第一名,以及其他能拿到奖金的前几名,最后能分到多少钱。
这种锦标赛也是能够吸引到职业选手参赛的比赛,特别是奖金很高、持续举办的锦标赛,尤其具有吸引力。
而业余选手的话,具体到这次的奥林匹克扑克锦标赛,就是先在网上玩□□(网上参赛阶段不需要报名费),排名靠前的人可以得到参赛资格。
只要愿意缴纳报名费,就可以来到拉斯维加斯参赛了。
这种做法其实也是对非职业选手的一种保护,不要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我上我也行,就付出不菲的报名费参赛。而如果真的通过网络赛拿到参赛资格了,就说明是有一定实力的,参加比赛也不算纯浪费钱了——只要考虑清楚了,至少有尝试一次的基础在。
“为什么隔壁在进行扑克锦标赛,我们却只能在这里看电视?”安德丽不爽地瞪了坐在对面的男人一眼,顺便告知女服务生:“谢谢,给这个‘小姑娘’来一杯果汁就好了,她还不到喝酒的年纪。”
艾普莉坐在乔舒亚和安德丽这对兄妹之间,还觉得挺有意思的这是和海多克家完全不一样的兄妹。
乔舒亚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低头确定自己给公司传达的决定都没有问题,就发送了信息过去。抬起头来,对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妹妹依旧很平静:“你说的不错,安德丽,如果你能一直有这样正确的认知就更好了。”
安德丽觉得乔舒亚有毛病,为什么发现艾普莉也在拉斯维加斯之后就仿佛是大家长了一样?虽然说,乔舒亚从小到大让人觉得有毛病的时候很多,但每次见识到,安德丽还是会觉得不能理解。
乔舒亚从小就很奇怪,那种在豪斯家格格不入的奇怪。甚至他直到上大学,依旧表现出了某种程度上对自己出身的对抗。
好不容易他大学毕业了,还gapyear了一年,跑去了海上石油钻探平台做石油工人——直到23、4岁时,好像才忽然领悟了什么,回归了这个花花世界,创办了‘明日基金’。
然后空前成功!
到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好像恢复了一个豪门子弟应有的人生轨迹。但安德丽隐隐约约感觉不是的,他和自己的出身、和这个世界、乃至和自己本身的对抗还没有结束正如安德丽自己所说,大学读了社会学的她,是真的非常善于观察。
安德丽总有一种‘明悟’,那就是乔舒亚无论做出什么,都不用奇怪——一个极端压抑了自我,还一直在和包括自已在内的一切做对抗的人,或许能保持现状一辈子,又或许下一秒就会崩溃。
说真的,这种状态下,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哦,我甚至不知道原来乔舒亚你是一个正人君子”安德丽讽刺了他一句,就双手抱胸,不再去看自己的哥哥了。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就那么在意一场扑克锦标赛,她只是很不习惯来自乔舒亚的‘管束’。
凭什么呢?他不是从来都不认可豪斯家的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他自己吗?忽然,安德丽近乎于‘灵光乍现’,想到了什么。
“难道不是吗?”艾普莉坐在两人中间,看热闹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当然不是莉儿,你该不会以为乔舒亚是那种可以成为全美道德楷模的男人吧?”安德丽的状态忽然放松了很多,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半靠在餐桌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似乎在侧头看着艾普莉回答她的话,又似乎留有余光,看着自己的兄长。
“莉儿,从我的角度来说,哪怕乔舒亚不是我的哥哥,我从不认识他,我也能百分百确定他不是个好人,更谈不上君子了在我们的国家,一个获得他这种成功的人士,不可能是好人的。”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在一切权力的舞台上,真正的好人注定是要谢幕的’。他既然没有完蛋,反过来就证明他也是个混蛋。”
安德丽话说完,敏锐地意识到了乔舒亚不变的表情下,慢慢紧绷的下巴,觉得真的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大玩家》‘病毒之殇’篇,伊莱所说。”艾普莉忽然说话,打断了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奇怪的氛围。
“什么?”安德丽下意识说道。
“亲爱的,你大概不记得是在哪里读过这句话了,这其实是《大玩家》里的台词。”艾普莉非常努力才忍住没有笑出来,但眼睛里的笑意是忍也忍不住的。
“所以,这句话实际是由我所说。”艾普莉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放下手说:“这句话其实太绝对,至少我并不认可,我只是站在‘伊莱’这个角色的角度,觉得由他说出这句话是符合角色的。”
“而且是很帅气的台词,我猜大家就会很喜欢。”
“哦好吧”原本巧合中‘营造’的氛围烟消云散,安德丽也无意与艾普莉辩论那句话有多正确——重点其实不是那句话,而是错过了恰到好处的时机,很多事就只能暂时打住了。
安德丽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像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一样,笑着说:“好吧,既然乔舒亚你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要做莉儿在拉斯维加斯期间的‘监护人’,那为什么不呢——我想你的本意并不是监护我,对吗?我早就过了21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