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清嘉连英语必修一的单词都搞不清楚,更何况医学专业名词:不懂。
俞景望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戴清嘉好奇地问:为什么你年龄这么大了还要学习呢?
俞景望垂眸:你认为呢?
因为英语催眠,戴清嘉开始困倦,下巴放在他膝盖上:我以为到了大学以后就很轻松了。
清嘉。俞景望轻声道,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戴清嘉立即坐直身体,远离他。
俞景望是故意的,他站起身,回房间午睡。白天他没有睡好,因为戴清嘉睡着了也不安分,一时离他远远的,一时又滚过来索抱。昨晚更是,她的踢打在他腰和腿上留下的淤青,会使他错觉和她打了一架。
下午,俞景望步出房间,戴清嘉端坐在客厅的钢琴前,她不像是有耐心学习钢琴的人,他轻哂:今天又是什么,天生的钢琴家?
戴清嘉转过身来:以后我就专门演医生啊,科学家之类的。
俞景望上身一件深灰色的连帽卫衣,印有他大学的英文缩写。戴清嘉莫名喜欢他这样穿,有男大学生的少年感。
俞景望回视,因为室内温暖,她只穿了他的一件白衬衫,宽宽绰绰,长度盖过臀部。确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俞景望走近她,在琴凳上坐下,弹出一串音符。阳光投照在琴顶,雪亮的一方,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适合放在黑白琴键上。
受到男大学生的蛊惑,戴清嘉头脑一热,不顾自己衬衫下是光裸的,又习惯性挪上俞景望的腿:你会弹钢琴吗?
以前学过,很久不弹了。
教我。小时候老师说,我的手也很适合弹钢琴。
和身高相匹配,戴清嘉的手瘦长漂亮,她抬起来,贴着俞景望的掌心,与他比较大小。
俞景望抓住她的手,慢慢与她扣合,放置到琴键上。
戴清嘉困在琴身和俞景望之间,面对着他,背对钢琴。她的手肘反向弯曲,几乎是被压制着,不具有浪漫性。而且根本不是她在弹,只能说是他的手带着她的手。
我都看不见摸不着钢琴键。戴清嘉不满道,这样算什么教啊?
俞景望直白地说:你不可能学会的。
戴清嘉恨恨地咬一口俞景望的唇,他现在已经习惯她咬人了,没什么反应,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内侧,薄薄的皮肤下是她的脉搏。他看着她,淡然问:还痛吗?
因为光照,他的瞳孔浅了一度,戴清嘉知道他在问什么:一般吧。
俞景望右手抱着戴清嘉站起来,左手关合琴盖,将她放到钢琴上,她微仰起下巴,承受他的吻,熟练地抬起腿,缠住他的腰。
结束已经是日暮。
戴清嘉在房间里睡觉,俞景望走到阳台,接一位同门的电话。
手机震动,收到一条信息,陌生号码,不过他能猜测出是秦殊月。
有配偶而重婚的,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与之结婚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秦殊月不是喜欢日常引用法条的人,而且他距离重婚远之又远。她单纯为了讽刺他,果然,第二条短信传进来:做个人吧。
同门和他谈论今年的计划。去年年末和今年年初,俞景望陆续发表了两篇论文,一篇SCI,一篇国内核心。在上海的大部分时间他在改和写论文,返安城后回归忙碌的临床工作。预计年中会考主治医师。
好像一切都在正轨。
俞景望揉了揉太阳穴,抬手的时候,虎口处一弯齿痕。秦殊月的看法他并不在乎,因此短信对他无甚影响。但是确实提醒了他,是时候将一件他早前考虑过的事情,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