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不会是雪妖的幻术吧?如果真是如此,这街上行人,甚至整座蓑郾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叫人难以分辨。
他内心有种怪异的感觉,不想再浪费时间,径直来到厅中请管家去将白冥深请出来。
不多时,清冽素淡的香气幽幽飘来,闻香识人,正是白冥深没错。他步态优雅地走了出来,十分关切地问道:“太玄君伤势如何了,怎么不在房中休息?”
夏醇道:“皮肉伤而已,没有大碍。我有事想要向玉枢君请教。”
白冥深心似明镜:“太玄君想问的,是关于雪妖的事吧。”
夏醇点点头,又意识到白冥深看不到,忙道:“正是。”
他将心中疑惑一一说出,白冥深淡然笑道:“实不相瞒,在下这双眼睛,便是被雪妖所害,如今双目失明,目不能视,行动全凭神识感知。”
“不仅如此,”白冥深顿了顿,又继续道,“它还夺走了我的本命法宝,亦是我白家的传家之宝。”
夏醇道:“玉枢君的本命法宝是……”
白冥深沉声道:“一只香炉——妙山七法离魂炉。”
夏醇心中一动,不免联想到许多事情,或许正如意识混沌时阎浮所说,一切的因缘就在此处。
☆、爱染三千11
曾经的极陵,并没有这么大的风雪。而蓑郾城以前,是很多个村庄,那时还有不少可以耕种的农田,不像现在,大部分粮食都要从外地运来。
某一年冬天,临近新春之际,夜里飘起了雪花。所谓瑞雪兆丰年,村中百姓见到此景十分开心,家家户户都点亮了灯笼,祈祷新一年的收成能比往年更好。
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落雪倾斜,风声嘹唳。从山里走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来到村子里敲响了某户人家的门,声称饥寒交迫,想要借宿一夜。
村人心地善良,将她请进屋里,给她热饭热汤,留她和孩子住下。第二天早上,女人醒来却发现孩子不见了,而收留她的人家也没有见过那孩子。
女人于是走遍了整个村子,敲遍每一家的大门,却始终没能找到她的孩子。夜晚再度来临,风中夹着悲鸣哀啼,那女人一双眼睛竟变成冰蓝色,站在附近的山上诅咒这个村子。
上天仿佛听到了她的哭诉,一夜风雪过后,整个村子在初升朝阳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斑,竟然被冻在了厚重的坚冰之中。
自此极陵开始雪雾弥漫,雪雾岭的名字也由此被叫了起来。每到隆冬时节,那个女人就会来到此处寻找丢失的孩子,凡是被她抓住询问的人若是答不上来,就会被冻住。
然而这毕竟只是传说,以前谁也没有真正见过雪妖。直到近年来,那只妖物才出现。白冥深没能将它降服反倒瞎了一双眼睛,还丢失了本命法宝,只能不断消耗真气维持结界,等到春暖之时雪妖归去才能放松一时。
原来雪妖在山丘止步不前,是白冥深设下结界的缘故。这也是城中没有积雪的原因,否则这种没日没夜的大雪,早将整座城埋了。
反正白冥深什么都看不见,夏醇失礼地盯着那双眼睛瞧了半天,除了浅浅的眼瞳轮廓,真像是落了满眼的霜雪。
“太玄君对我这双眼睛如此感兴趣吗?”白冥深忽然开口,浅笑着说道。
这哪里是个瞎子,夏醇被吓了一跳,忙说:“在下是想,玉枢君这双眼,是否还有救。”
白冥深摇头笑道:“有劳太玄君为我担忧,不过我倒并不在意。这世上很多事需要用心眼分辨,目盲之后,我反倒看清了更多事。”
夏醇很佩服他的胸襟:“想不到雪妖竟然这么厉害,玉枢君可曾想过将它彻底除掉的法子?”
白冥深谦逊道:“是我学艺不精,又粗疏大意,才会中了它的妖法。太玄君也看到了,雪雾岭一带只有我白家一家修仙问道,而白家到我这一辈又人才凋零,凭我一己之力,仅能在城中设下结界防止它危害百姓,若要除掉它,恐怕还需借助他人之力。”
少年们激动起来,唐锦年道:“玉枢君不必烦恼,如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