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搭上手,众人就全都惊呆在当场。
原本以为晏冷就是个花架子,没想到,他倒真是有真功夫的,马步扎的稳,就看铁桥板,晏冷迎面接了杨虎一记飞脚,稳稳立在当场,仿佛脚下生根一般。随即一式扫堂腿,逼得杨虎不得不远远跳开。
晏冷在过招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优势劣势想得清清楚楚。
比招式,他大概略胜一筹,更重要的是对方对他先入为主的看轻;而自己的劣势,大概就是体力了。
他的体力值若是和普通人相比,自然是远胜,可若是和这些戍边的军中汉子相比,时间短自然看不出什么,若是时间一长,自己必然会落如下风。
所以,他全然不似上场时的取巧,而是步步紧逼,逼着杨虎和他以伤换伤,以攻对攻。
再没有了多少武术套路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记直拳炮捶侧踹扫腿,和杨虎攻在一起,一声声沉闷的空响,令人骇然。
在场外围观的人再也没有脸上的笑意,一时间,这个站满了几百人的地方却变得悄无声息了起来。
他们都在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那块小小的场地,或者说,他们在看着那个他们原本瞧不起的那个人身上。
杨虎有些急躁了,久攻不下,起码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在晏冷身上占到任何便宜,刚才被晏冷一拳击在脸上的抽痛仿佛还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杨虎一咬牙,原本隐隐约约的杀气变得明显了起来,让人不禁寒毛一立,晏冷强忍着没有退一步,咬着牙和杨虎继续斗在一起。
没有杀意。
杀气和杀意是不同的,只有手上见过血的人才会有杀气,有的人隐藏得很好,而有的人则是会暴露无遗。而只有你真的想要杀死对方的时候才会有杀意,杨虎只有杀气,没有杀意。
这不是他该拼命的时候,他会在战场上和敌人搏命,可他不会在这里和兄弟动杀机。
不知不觉间,晏冷的实力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最起码,他们已经开始认为,晏冷有和他们处于同一个地方的实力了。
还是那句话,在军队里,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才是道理。
对于场中人来说,他们仿佛已经打了很久,可在外边的人看来,他们不过只打了短短的一刻钟,可两个人都已经险象迭出,任何一个人逃过对方设下的杀招的时候,他们都会悄悄松一口气,然后看着接二连三的连击,又把心提了起来,如此往复。
我不能输!
又一个照面过去,两个人随着闪避擦肩而过,都没有忽视对方眼中的火焰和战意,那是必胜的执念,是一个战士才有的决心和意志。
无论输赢,我都认你做兄弟了。
如果岑歌看见这样的晏冷,一定会觉得惊讶,但又会觉得合理。
和之前在家里的“切磋”不同,晏冷不再稳稳当当地打着太平拳,也不再顾虑和计算每一招每一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宁愿以伤换伤,你打我一拳,我便是咬,也要在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这样的晏冷,就像出了笼的猛虎,入了海的蛟龙,热血激勇,酣畅淋漓。
“再来!”
已经不知道走过了多少趟拳,他们其实都已经接近极限,他们自己犹不自知,虚晃几下之后,自己的脚步都已经开始打飘,可还是惦记着怎么在对方那张看起来不怎么顺眼的脸上留下点记号。
“大哥,叫停吧!”
“是啊,大哥,不能再打了!”场中人恨不得痛饮狂歌,可急坏了场外的人,可没有大哥话,他们又不敢上去拉架。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个新来的也是个真有能耐的,甭说别的,单就是这身功夫,在场的人大多数都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杨虎的功夫在他们当中不是数一数二,可也绝对是佼佼者,可晏冷却能跟他到现在都没分出个高下来,不能不说个服字。就是换上他们下场,怕是不消几分钟就得被杨虎压制在地上。
大哥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还是那张酷酷的扑克脸,“再等等。”只是拳头已然握紧,他也怕出事,可他不能喊停,因为他们都需要这场胜负,即使,从结果上看这场胜负简直毫无意义。
千米外的一座小楼上,两个人都拿着望远镜看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