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振锷惊诧道:“于道长?道长怎来寻贫道?”
于处经稽首道了声‘慈悲’,说道:“惭愧,贫道耐不住央求,到底做了玄机府供奉。玄机府十八供奉,此番为处置妖僧,阵亡两人,折损修为六人。贫道新来,便担了这往来跑腿的差事。”
于处经此人出身净明派,净明又出自灵宝派,算起来也是三山滴血弟子。
薛振锷命人上了香茗,陪坐道:“劳烦道长,不知道长来寻贫道所为何事?”
那于处经道:“前番入内宫诸般真修出力颇多,皇后娘娘道有功不能不赏。三府搜罗功法、宝贝颇多,振锷出自名门,想来看不上功法,不若寻一宝物以全娘娘之念。”
哦,这是给赏赐来了。
薛振锷心中暗挑大拇指,王皇后此人若非是女子,绝对是一代人杰。要不是大郕严防后宫干政,王皇后便是立了福王,只消自身垂帘听政,以其手腕、胸襟,足可让朝政平稳过度。
奈何大郕祖训如此,便是皇后之尊,也不得干预朝政。
薛振锷稽首道:“如此,贫道就却之不恭了。”
“时辰不早,振锷刻下便随贫道走一遭天机阁罢。”
“天机阁?”
于处经抚须笑道:“三府历年搜罗尽在天机阁,振锷到时一看便知。”
薛振锷应承下来,旋即交代管家周叔一声,眼看于处经并无车马坐骑,便命人套了马车。
马车辚辚而行,自府中出来,转入长安街,不片刻到得三府衙门前。
于处经门前下车,掏出令牌晃了晃,门子便让二人自行进入。
这三府衙门占地广阔,看门脸是个三路三进的宅子,往里走还有后花园。后花园中有一四层阁楼,于处经遥遥一指,道:“那便是天机阁。”
二人到得阁楼前,有库吏验明了薛振锷身份,让其签字画押,旋即道:“除去第四层,薛道长可于剩下三层中自选宝物、功法。”
“多谢。”薛振锷谢过库吏正要进得天机阁,便听于处经道:“振锷不若选样宝材,二层西角有一东珠妖丹,乃是积年老蚌妖丹所化,再祭炼十年便能炼成避水珠。”
“多谢于道长提醒。”
冲着二人略略稽首,薛振锷转身抬头看了眼额匾,迈步进得天机阁中。
吱哟声中,门扉开了又关。
薛振锷料想阁内必定光线昏黄,不想,内中虽不似外间,却也一片清亮。定睛一瞧,这才瞧见八角楼几个角竟放置了牛眼大的夜明珠,那夜明珠逸散光辉好似月华,此间自然清亮。
暗道一声‘好大的手笔’,薛振锷信步上前,左右观望。这第一层阁楼里,放置的除去奇门兵器,便是各门各派的功法。
从少林到武当,从昆仑到峨眉,江湖上但凡有名有号的门派,其功法大抵都在此间。
薛振锷停步真武秘籍前,翻翻捡捡,内中图册将武当拳法、剑术记录了个囫囵,可惜只得其形,不得其意。
道门内家剑术,讲究以意行炁,以炁行剑,这等图册便是再详细也是无用。寻常江湖人士苦练一生,也难以入得真武门墙。
讪讪放下图册,薛振锷匆匆在一层转了一圈,没瞧见甚么好东西,干脆抬脚上了二层。
这二层要小上一圈,内中空荡了不少。百宝阁上摆放了不少天材地宝,薛振锷瞥见一头紫参,根须俱全,好似人形。可惜年头不过二百年上下,若再多个三百年,便是放在真武也是镇派之宝。
他还在西面角落里找到了那颗牛眼大小的东珠,入手温润,果然内有灵韵。薛振锷略略估算,这东珠化妖丹不过几十载,只怕真要祭炼个十几、二十年才能炼成。
他有心拿了东珠,又有些心有不甘,总觉得这东珠还不如那紫参。
心中思量,左右还有第三层能上,不若上前观望一遭,若实在没可心的,再行回返从二物中择一而归。
这般想罢,薛振锷上了三层。这三层比之二层又要小了几分,博古架只一列,角落里放了几样法器。
薛振锷四下挑拣,有一古旧铃铛,激发可扰人心神;有一羽扇,扇动可吹出罡风;有一法尺,乃是正宗雷殛木所制,灵韵自成,若非薛振锷有了寒月剑,只怕当即就要选了法尺。
兜转一圈,薛振锷又在博古架上查看。这三层的秘籍大抵都是道门各派修行法门,有胎息法、观想法、雷法、内丹术,东侧一列瓷瓶则装着各类丹药。
薛振锷翻翻捡捡,目光陡然被一书籍吸引:天遁!
两步上前抽出秘籍,但见封面写着四个大字:天遁剑法!
天遁剑法……这剑法听着就厉害。再一看所传出处,竟是火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