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贤睡眼惺忪地看去,就见宋桂那张清秀阴柔的脸,在灯笼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漂亮。他伸出手,在宋桂脸上拍了拍,笑得别有意味:“知道心疼爷爷了?”
宋桂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垂下眼,悄悄搓动食指和大拇指,一股青烟瞬间消散在全贤周身。全贤顿时感到一阵睡意,眼皮越来越沉,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宋桂朝另一边的内侍招手:“你把爷爷扶下去休息,我来守夜就好。”
“就你一个人?”
那小内侍扶着全贤犹豫不决,“我等下回来陪你吧。”
“不用,外面还有侍卫在呢,不碍事。”
“这……让爷爷知道我偷懒就不好了。”
“你我不说,谁会知道?”
宋桂塞给他一块碎银,“就当帮个忙,给兄弟一个出头的机会。”
原来是想趁全贤不在,在晟帝面前表现表现。那内侍这才明白过来,点点头,扶着全贤走了。宋桂守在门外,边分神听着屋内动静,边回想起上回他夜访宓嫔时看到的奇怪景象。他记得很清楚,有一块半透明发着光的板子突然就出现在了宓嫔面前,而宓嫔虽然没有动作,眼神却分明盯着板在看。那板上有不少文字,还会随着宓嫔的眼神变化,着实将宋桂吓了一跳。而宓嫔是怎么说的?那个女人先是震惊地看向她,然后板子一闪便消失不见了,她换上一副迷茫奇怪的神情,环顾四周说:“什么发光?你在说什么呢?”
此地无银三百两。宋桂本无意探究她的古怪,但那东西太过神奇,让他无法不在意。能有这般神通,这个宓嫔究竟是什么人?仙子?神女?宋桂的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在奉天殿侧殿见到厉寒酥时的模样。她穿着侍寝时的火红纱衣,明艳妖娆,千娇百媚,三言两语将晟帝勾得神魂颠倒,转眼却将人扔在床榻上,自己翘脚坐在一旁喝茶,表情冰冷。这哪可能是神女,宋桂在心中否定。分明是祸国妖精吧。正胡思乱想,身后的门传来两声轻叩。宋桂回过神,观四周无人,一闪身就进了门内。厉寒酥披着罩衫站在门口,往床榻抬了抬下巴。晟帝正眼神迷离地躺在那里,怀里搂着个枕头亲吻不停。厉寒酥觉得那场景伤眼,还盖了层被子掩饰,此时正扭动地像蛆一般。宋桂厌恶地移开眼,对厉寒酥低声道:“多谢娘娘相助。”
“小事一桩。”
厉寒酥摆摆手,“你要问什么抓紧吧,我不会听的。”
说着,避嫌地走远了些,随手捻起块点心吃着。谁知没多久,宋桂又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娘娘这迷药,似乎不能用于审问。”
“嗯?不应该啊。”
厉寒酥愣了愣。“也或许,只有下药之人能奏效?”
听了宋桂的猜测,厉寒酥走到床榻边,对着中了引魂香的晟帝随口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沉浸在自我幻想的欲海中的晟帝动作一停,乖乖开口:“谈靖渊。”
还真是如此。那现在怎么办?厉寒酥想了想,看向宋桂:“要么我帮你问,要么等下次你自己来下药。先说好,我这药得来不易,下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厉寒酥心想,宋桂这种人行事谨慎,想来会选择第二种方式。谁知宋桂只是看着她,似乎在心中衡量些什么,许久开口道:“劳烦娘娘替在下费口舌了。”
厉寒酥惊讶,没想到,宋桂这么信任自己?“行,”厉寒酥没来由地高兴了几分,爽快道,“你要问他什么?”
“娘娘就问他,先帝曾写下调派禁军劫杀安亲王的密旨,藏在了何处。”
宋桂眼眸幽深地盯着晟帝,语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