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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人模鬼样（第2页）

湛南王诚惶诚恐。宋桂适时插言道：“湛南王莫不是忘了，您先前还进献过一枚神仙堂的丹丸给陛下？”

“你不提朕都要忘了，”晟帝眯起眼，表情不善地看向湛南王，“还好那颗丹丸朕没吃，不然岂不是也要染上毒瘾？”

湛南王顿时吓得冷汗直冒，一迭声地说着自己不知情，再顾不上为儿子讨要什么丹药了。晟帝适时让他滚出去，湛南王抖着腿站起身，只能退下。正这时，又有宫人急匆匆进来，和湛南王撞了个照面。“陛下，千机司来报，说有人带家丁偷袭了被封锁的神仙堂，试图抢夺药材，如今已经被抓起来了。”

晟帝大惊：“什么？谁人如此大胆？！”

“这……”宫人偷偷看了眼湛南王。湛南王心中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听说带头之人正是湛南王世子。”

“什么？！”

妄想闯入神仙堂的正是京城中那帮饱受毒瘾之苦的世家公子。也不知是谁撺掇，湛南王世子成了领头之人，还亲自跑去现场指挥家丁，不可谓不蠢，如今已被千机司的人抓了起来。宋桂向晟帝提议：“陛下不是想看看那毒物成瘾后的症状，如今正好是机会。”

晟帝思考后，便换了便服，亲自去了趟千机司的牢狱。考虑到湛南王世子的身份，千机司的人倒没苛待，将他单独安排在一间干净敞亮的房间。然而等晟帝看到他的模样，立马厌恶地掩住了口鼻。只见湛南王世子瘫坐在地上，破风机一般张着嘴喘气，口水顺着嘴角滴落。他的身下溢出一滩水渍，周身弥漫着骚臭味，竟是大小便失了禁。宋桂在一旁显得淡定许多，为晟帝解释道：“这便是毒瘾发作的模样，浑身乏力、身体不听使唤，如同废人一般。若此时有人拿着药引诱世子，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晟帝闻言眼神一利：“枭族就是打着这主意，才将毒药引入京城的吧。”

宋桂不置可否。晟帝看了眼世子，厌恶地别开眼问：“如他这般的人还有多少？”

“神仙堂用心歹毒，专挑年轻的世家公子下手，据臣统计，不下二十人。”

若这些人一起废了，对于京城世家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晟帝皱起眉：“如果不给他们药，会不会死？”

宋桂：“若是服用毒物的时间不长，还不至于致命。但毒瘾如何解除还需要继续审问朗大夫才能得知。如果有解药自然最好，若是没有，就要看个人毅力能否熬过去了。”

“既然如此，继续审问朗大夫，务必尽全力拯救这批得了毒瘾的人！”

“是。”

不出宋桂所料，以朗大夫为首的几个枭族人皆是有瘾在身，没几天就挨不住毒瘾作祟，什么都交代了。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不存在什么解药。要想解除毒瘾，只有靠自身毅力熬过去。那些换上毒瘾的世子，哪个在家不是锦衣玉食，从小未受过半点委屈。家中长辈也多是溺爱，面对这样的处境，除了进宫恳求晟帝别无他法。晟帝在宋桂的再三强调下深知此毒物的危害性，再加之自己也差点中招，更是深恶痛绝，半分不给他们求情的机会。其中有人消息灵通，竟是查到了神仙堂背后和枭族有关，转眼去求到了伽达面前。伽达作为枭族大皇子，却是被圈禁在京城作为质子。面对求上门的权贵官员，伽达一律拒绝，连面都没见。又赶走一位不死心的世家侯爵，伽达头疼地揉揉眉心，转头问书房中立着的人影。“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透露神仙堂和枭族的关系，为了让他们找上我，拉我下水？”

“大皇子多虑了。”

人影转过身，声音冷清，赫然是身着玄袍的宋桂。“神仙堂和枭族的关系，在千机司内不是秘密。我不过是借此事，想看看千机司内有多少吃里爬外的东西，好顺手处理了。”

伽达冷笑：“不愧是宋司主，好一手借刀杀人。”

宋桂置若罔闻：“不过更重要的还是将大皇子彻底摘出来。”

他看着伽达，勾唇轻笑：“如今大皇子拒绝得决绝，晟帝才会相信大皇子和枭族一脉彻底断绝了联系，往后枭族如何便再波及不到大皇子身上了。”

伽达一顿，脸上露出戾气：“曜国要对枭族下手？”

“大皇子不必生气。你留在枭族的旧部已经被其他皇子尽数吞没，你的父亲、兄弟姐妹，无人挂念你的安危，你已经是弃子一个，又何必费心他们的死活？”

“可那是我的部落！”

伽达低吼一声。“灭族这种麻烦事我们不会做，”宋桂语气肯定，“我们更倾向于换一个合作省心的统领者就好，比如大皇子就是个合适的人选。”

伽达不语。宋桂道：“不着急，我会给大皇子足够的时间考虑，我相信，你会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的。”

宋桂说完便转身，利落地离开。他相信自己不会等很久的。因为他从伽达的眼中看见了，那一扫往日的死寂，重新燃起的野心和愤怒，正是他想夺回一切，自立为王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