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还景抬眼,从思绪中抽回,“雷将军也行。于将军脾气有些躁,要是天天对着这两个小孩,估摸于将军天天都会气得嚷嚷。”
宁子韫对哪个将军更适合教小孩并没有推究过,但余还景说得是有些道理的,宁子韫信他,就点了点头。
杭实在身后,低头将自己满脸的骇然送往大地。
余还景还是如常,清浅地笑了笑,“那臣替两个小孩谢过陛下。”
方才余还景制住宁子韫替两个小孩言谢的话还言犹在耳,现在余还景反而替这两个小孩来谢他。
宁子韫的脚步一顿,没多的立场再说些什么,他便默着离开了余府。
余还景站在府门外,目看着宁子韫越行越远。
许久,余还景才微拧着眉回了自己府中。
宁子韫出宫出得早,虽然在余还景府上逗留得久了些,但回到宫中,处理折子的时间还是有的。
宁子韫先回了言德殿。
今日宁子韫落着朱批的手都快了些,折子看完,杭实有补充的就在旁说着给宁子韫听,宁子韫当下就有了决断。
宫人将金镶玉端上来,宁子韫也只啜了两口,就埋首在折子中。
最后处理了那一小沓的折子后,宁子韫抬头与杭实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说,我若是跟她说那两个小孩的事,她可会听得开心?”
杭实不是宁妍旎,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因此开心。但是杭实说“会”的时候,宁子韫还是淡笑地相信了他的话。
浓郁的金红日色落在高巍阙楼上时,宁子韫就去了承禧宫。
其实来她承禧宫,或者去他御和殿,都无所谓。比起她而言,这些事在现在看来,实在是不重要的。
宁子韫进殿时,夕阳西沉那微末的光还有最后一抹,正洒打在菱花木窗上,雀跃生动。
殿内却是很安静,香叶正轻手轻脚地燃着鎏金香炉里的香。
见状,宁子韫的脚步不由放得更轻了些。一眼没望到她,宁子韫下意识地便朝着书案上走去。
书案前也无一人。
倒是案上砚台里的墨还未干,应该是前一两刻还有人在用着的。
宁子韫来之前那有些跃起的心,见状,稍稍沉了下去。
他转身,待他来到榻前,看着榻上已经裹着罗衾,侧身背对着他的宁妍旎,面色更是极为冷沉。
宁子韫走远了几步,严着声问着一旁阿栀,“你家主子是病了么,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的。让钟太医来看过了么,钟太医怎么说。”
阿栀正一言不发地收着东西。
本来对着宁子韫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宁子韫这话声音虽然压得低,但是语气却很是凶厉,阿栀不由地吓了一跳。
阿栀反应了好一会,才听清楚宁子韫这一连串的问话。
但是她家主子好端端的,没病啊。阿栀有些了然,低声回着他,“长公主只是累了,就先就寝了。”
她分明说的是假话,事实并不是这样,宁妍旎只是不想看到宁子韫而已。
在宁子韫来的前一刻,宁妍旎其实还坐在书案前,执着毫笔。
那砚台未干的墨,还有木窗外尚残留着的日光,让宁子韫在瞬时,就想明白了宁妍旎其实是不愿见他。
本就沉着的心更是垒砌了千斤负。
是他没有经过她允准,就日日擅来她的宫中。宁妍旎不想见他,难道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