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趟澡后,白猫和石惜海之间已经诞生出了一些亲密和信任感,它已经原谅了石惜海刚刚用水吓自己的事情,乖乖地待在石惜海怀里,奶声奶气地对他喵言喵语,却仍旧非常抗拒朝暮。
节目组的导演想拍一组朝暮抱着洗完澡的猫的镜头,然而每次只要朝暮伸出手,白猫就会吓得炸毛,要么就是试图躲起来,怎么说都不肯给他抱。
看到这一幕的何铭实在是心情复杂,小声地和楚佳树吐槽:“你说,难道他上辈子是杀猫的吗?”
楚佳树耸耸肩,他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由于洗一只猫就已经弄得鸡飞狗跳,镜头都被弄湿了一个,工作人员只好临时改变了拍摄计划,不让他们继续给动物洗澡了,而是帮救助人员去喂食。
大家都以为手里拿着食物,朝暮的动物缘应该就会有所提升。然而事与愿违,无论是猫猫,还是狗狗,甚至是一些鸟类,在轮到朝暮喂食时,都会第一时间把他手里的食物夺走——然后躲到角落里去吃。
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猫毛、狗毛、鸟毛都写着大写的不信任与警惕,连救助人员都忍不住啧啧称奇,围着朝暮转了几圈,试图探寻出他身上神奇的秘密。
只有当事人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即使他的发丝与上衣因为刚刚的兵荒马乱已经湿了大半,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他完全不会流露出任何惊慌。
“其实他的优点,就在于他永远都会这么端着,你懂的,其实粉丝和偶像之间很需要这种距离感和神秘感,只是缺点就在于我不是他的粉丝,我是他的员工。”何铭还在和楚佳树吐槽。“有时候,我真的挺想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那么石惜海和朝暮的路线就是完全相反的,楚佳树想,同时把目光投向正在为了教狗狗钻栏杆,而抢先趴在地上自己先示范的人。石惜海平日里就像你我会遇到的邻家大男孩,阳光开朗,带着点傻气却又积极乐观。
“你们有带他做过心理评估吗?”楚佳树问。
何铭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环顾四周,确定他们站在一个离拍摄现场很远的角落,周围无人之后,才悄声道:“其实有,他的情况……虽然没有达到称为病症的标准,但也不算正常。”
“这是我见到他的第……六次?”楚佳树回想了一下,简单地说出一个事实。“每一次,他的手指上都会有伤口。”
要么是包着创可贴,要么是像现在这样,毫无遮挡地露出在他指头上斑驳的旧伤。
“他自己弄的,劝不动。”何铭不是很想回忆自己那些苦口婆心的劝导,每次都只换来一个冷淡的:哦。
“你们是怎么和粉丝解释的?”其实这才是楚佳树最好奇的一件事。
“我们什么也没解释,”何铭反而苦笑起来,“这事也不可能正式地发一个通告。每次上节目我们都会替他遮盖一下伤疤或者跟节目组说不要特写手指,但懂的人都懂。就像之前他们团综里有人说过,最恐怖的是就是看到朝暮在练习室——他真的是那种,为了练好一首歌可以弹吉他弹到手指全都破掉,仍旧面无表情的人。”
“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参加《未来之星》的时候他也这么做过,后来节目组甚至不敢安排任何乐器环节了。当然那一段我们删掉了,知道的人只有几个。”
“难怪你们不敢管他太严,真是开明的家长。”楚佳树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开了个玩笑试图让有点沉重的空气轻松起来。
“是啊,其实我刚上任时真的有点担心他是那种很奇怪的人。”何铭也开了个玩笑,“情况比我脑补得要好太多,虽然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他。”
“反正我只是来打工的,他比我赚得多太多了。”何铭总结道。
确实,我也只是个来玩游戏的啊。楚佳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