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乱不了。妖王虽然死了,还有别的高人。”杨天泰回答说。华阴夫人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刘三爷那么厉害,听说还是别人的手下。”“刘三爷?三叔么?”木无双问道。“恩,就是伪装成刘三苗的刘三爷,刘三爷以前叫什么我不知道。孙……小子,老娘知道你和刘三爷关系好,要不是他同意我揍你一顿,老娘还真不敢把你怎么着。”华阴夫人边说边扭了扭脚踝。
“大婶,我不姓孙。”木无双看着华阴夫人说道。华阴夫人气呼呼地盯着木无双喝道:“孙子,找打是不?刘三爷没教你说人话么?大婶大婶的。”其实华阴夫人的面相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木无双哦了一声,然后默默盘算道:“她生气了?也是,她活了几百年,按理我应该喊人家姥姥才对。”这时又有三座坟墓发出格勒格勒的声音,显然那些妖尸已经准备爬出来害人了。“师侄,我控制住他们行动以后,你就取出这些怪物的妖丹!”杨天泰有些愤怒地低声说道。
“好。”说完木无双把句落剑握在左手,目不斜视地看着那几个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妖尸。杨天泰摸出两张纸符,正要注咒入符,木无双突然直冲上去。只见木无双长剑一挥,瞬间把最前面的妖尸齐腰斩断,妖丹自然也被他削成两半。杨天泰停止念咒,看着木无双故技重施,两个利索的转身,就把剩余两个妖尸的妖丹也都一分为二。夜风拂过,地面上断肢狼藉,惨不忍睹,木无双的句落剑也被染成了暗红色。
华阴夫人深吸一口气露出不忍的表情,两眼直直地看向月亮。杨天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华阴夫人回去休息吧,我和师侄把他们收拾一下。”华阴夫人“嗯”了一声,扭头向村民那边走去,只是走路的时候右脚依然有点微跛。杨天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妖丹,抽出背上的长剑,也一剑劈成两半,妖丹发出的白光也渐渐暗淡下去,变得死气沉沉。木无双看着杨天泰,突然觉得檀中穴又是针扎一样的刺痛,知道句落剑又收回妖力了。木无双赶紧按陆险平教的九剑阁心法调理了一下体内气息,才感到舒服一些。
木无双稳住内息睁开双眼,见杨天泰默然不语地收拾着几个门人的残肢遗骸。木无双也收起句落剑,一言不发地来到杨天泰身边,帮忙整理那些残尸。把几个门人重新埋葬完毕,杨天泰忽然脸色一变说道:“不好,那边还有一个妖尸!”“还有一个?谁啊?”木无双立刻把手按在句落剑上问道。杨天泰看了看木无双,忧心忡忡地说道:“你太师叔,张正岭!”
木无双已经知道张正岭是被顽玉一掌震死的,他和这几个门人死去的时辰几乎一致,应该也是刚刚变成妖尸。“杨师叔,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找!”木无双焦急地说道,杨天泰立刻点点头:“万一被它跑掉了,不知要伤害多少无辜生灵,绝不能留它!”“那村子这边怎么办……”木无双看着村民落脚的地方说道。
“让无双留下么?不行,没有句落剑,我一个人恐怕制不住那个妖尸,毕竟有近千年的修为。何况就算制服它,也不一定能把妖丹取出来。”杨天泰心里飞快地想了一遍,然后对木无双说道:“没办法,只能再麻烦华阴夫人了,幸亏她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华阴夫人被尉迟武弄伤了右脚,走路时有点一瘸一拐,速度并不快。木无双和杨天泰追上华阴夫人,把张正岭的事跟她简单说了一下。华阴夫人闻言秀眉一蹙,随即有些焦虑的问道:“在哪?离这远不远?那些百姓是不是有危险了?”杨天泰摇摇头说道:“夫人放心,这妖尸离此至少二十里。我和无双师侄马上去除掉她。还请夫人照顾好村民们。”杨天泰说完朝华阴夫人做了一揖。“好的好的,你俩赶紧去,这里你们不用担心,这有我呢。”华阴夫人立刻满口答应。杨天泰和木无双大概确定了一下方向,迅速消失在夜幕里。
华阴夫人慢慢回到篝火前,有些不放心地朝木无双杨天泰跑去的方向看了看。等她回过头时,陡然觉得身前多了一个人,华阴夫人抬头一看,居然是陆险平。“你……你脚怎么了?”陆险平看着她的右脚,有些结巴地问道。“没事,扭了一下而已。”华阴夫人有些不耐烦地朝陆险平摆摆手,然后打量了一番陆险平接着说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搞什么鬼?夜游神啊?”
“我……我……我看你突然冲到外面……所以,所以……”陆险平支支吾吾地说道。“看我?老娘有什么好看的?”华阴夫人白了陆险平一眼,然后坐到篝火前卷起裤脚,慢慢脱下鞋袜,露出白皙细嫩的小脚。陆险平顿时觉得脸上一烫,华阴夫人猛地抬起头,见陆险平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腿脚,顿时羞愧无比。
“你给我转过身去!”华阴夫人低声呵斥道。她怕吵醒别人,因此也没有大声嚷嚷。“哦……哦……”陆险平被华阴夫人说得无地自容,急忙转过身去。华阴夫人满脸愤怒地盯了陆险平一会,陆险平果然老老实实地背对着她。华阴夫人低头看了一眼脚踝上的伤,马上警觉地抬起头观察陆险平,陆险平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华阴夫人才彻底放心,专心查看自己的伤势。现在她的脚踝处一片青紫。也是那妖尸腕力大得出奇,如果再多攥她一会,恐怕就会伤到骨头了。
“唉,疗伤药刚给那小子,自己就整成这幅德行。”华阴夫人轻轻叹息道。“那个……夫人,在下这有疗伤药。”陆险平头也不回地小声说道。华阴夫人抬起头看着陆险平的后背,只见陆险平直挺挺地站着,顿时觉得好笑:“那你还不赶紧给老娘拿出来!我都快疼死了。”“好,在下这就拿,这就拿。”陆险平赶紧从自己怀里摸出金疮药,向身后递过去。
华阴夫人微凉光滑的手指与陆险平手掌相触时,陆险平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不许看,听到没!”华阴夫人恶狠狠地说道。“好,好。”陆险平赶紧答道。华阴夫人歪头盯了陆险平片刻,轻笑一声默念着:“这个臭道士还挺有意思的。”华阴夫人把药瓶放在鼻尖闻了闻,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跟刘三爷赏的药没法比,不过总比没有强,凑合用吧。”然后一点一点把药擦在自己脚踝上。
按照东原人间的男女规矩,脚也是女子的羞体之一,是不能给陌生男子看的。华阴夫人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对这些世俗规矩却是认真得很。华阴夫人上好药,又穿好鞋袜之后,才对陆险平说:“好了,药还你。”陆险平仍旧背对着她,向后伸出手去,华阴夫人笑了笑说道:“好啦,转过身来吧。”陆险平慢慢转过身来,看到火光下的华阴夫人笑得像盛开的荷花一样,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华阴夫人正眯眼浅笑,猛然发觉陆险平又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瞬间冷下脸来。陆险平见她这样,赶紧低下了头。“这臭道士怎么这么奇怪?等等!这个臭道士不会……不会是看上老娘了吧?!”想到这,华阴夫人原本白皙的脸立刻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