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了他的话:“可以停止你对南方人的歧视了吗?”
他愣了下,很无辜地说:“我没歧视你们啊。我觉得很可爱啊,这么小。”
他边说边伸手比划,大概是一只普通猫的大小。
“第一,我没这么小;第二,我小不代表其他南方人都这么小;第三,我妈很高,我爸也很高,我现在矮只是因为我吃得少。我才9岁,基因在那里,我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可以长,说不定我以后比你还高,你现在长得高不代表以后就长得高,有的人就是一开始长得高,后面就不长了,后劲不足。说不定你永远都是现在这个身高!”
我不该这样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忍住,就是好想怼他。这一下子,语速就没控制住。
他又愣了下,表情更加的无辜了,眨了眨眼睛,扶了扶腰上的镰刀,问:“你们南方人说话都这么快吗?连环炮似的,我一句都没听懂。”
“……”我看了下他腰上那把雪亮的镰刀,放慢了语速,并且修正了一下语气和措辞,“不是所有南方人都很小,我小,只是因为我营养不良。”
他质疑地问:“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就是这句话?”
他问的时候,手一直在摸镰刀的把手。
刚刚那群小瘪三跑的时候,喊着疯子又要杀人了。
“又”。
我看着他的手,缓慢地说:“嗯,我们南方人,说话喜欢加很多修饰词、语气词,你不用太在意。”
他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看向他自己的手和手摸着的东西,微微挑眉,抬眼看我。数秒之后,突然扯下镰刀,朝我伸过来。
我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喂——”
他喂的时候,我正好崴脚,往地上一坐,一下子说不好是脚踝更痛还是屁股更痛,但如果他用镰刀砍我的话,一定是被砍的地方最痛吧。
“喂……”他又喂了一声,犹豫了下,把镰刀往旁边扔出去一两米,回头看我,“现在不怕了吧?我逗你玩儿呢。”
我没说话。
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伸手来抓我的脚腕。
我试探地挣扎了一下,没很激烈。
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万一刺激了他,我就没了。
“先别动。”他捏捏我的脚踝,抬眼看我,“扭到了?能动吗?疼吗?”
我稍微地动了一下脚:“还好……没事。”
“没事就好。”他松开手,拽我站起来,说,“刚真是逗你玩儿的,我看你一直盯着看,觉得挺好笑的。你怕什么啊,我不会伤害你。你别听刚才那伙人瞎喊,你觉得他们是好人还是我是好人?”
说不定,都不是呢……
我肯定不会这么说,我又不傻。
他强调:“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我缓慢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