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又用匕首顶得紧一点,匕尖已经刺破衣服,直逼肌肤,沁人的寒意透人祁百合的内心深处。
可是他仍强笑道:“你以佛剑为名,以无刃之剑作兵,表示你厌弃杀人,反对流血,你有勇气杀死我吗?”
林佛剑冷冷地道:“你可以试试看,杀死你并不很困难,也无愧于我心。因为你只是一条咬人的毒蛇而已,不能算是人,否则你不会用这种手法去对付多年的亲邻。”
在他冰冷的语气下,祁百合只好惧伏了,可是他还不敢作何决定,偷偷地用眼望着父亲。
闻达知道祁逸夫很难有所表示,连忙道:“在人威胁下,只好接受了。百合,不要太逞强,何况我们原是要放这些人离去的。”
祁百合终于嘬口,打了一声尖啸,没有多久,远方也传来了呼啸声。
又等了一会,一批汉子,押着一堆男男女女,老老小小来了,每个都十分惊惶,纷纷招呼自己的亲人,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事。
林佛剑朝那些人看了一下道: “点点数目看,是否少了人,假如不少的话,大家就准备走了。”
柳如昔帮着检点了一下道:“内庄的人都在此地了,就是少了你家的人。”
祁百合道:“林家远在山口,我根本没有派人前去。”
林佛剑将匕首一收,祁百合赶紧跳开了。
柳大树却叫道:“慢一点,三十六名天罡剑手,只回来了三十名。”
可是他叫得太迟,祁百合已经躲得远远的,嘻笑一声道:“柳老伯说得很对,对于该走的人,小侄绝不食言,林佛剑的家人却不能放走,那六个人仍在继续监视中。”
柳如昔怒道:“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
祁百合道:“林佛剑对我所用的手段也不光明,我不讲信用也是应该的,林佛剑,这一次你可不能再用阴谋来威胁我了。”
“你们林家的人丁虽多,可惜没几个长寿的,男丁只剩你们叔侄二人,剩下的老弱妇孺,有六名天罡剑手监视着,一个也逃不脱。”
林佛剑沉思不语。
祁逸夫这才高兴地道:“林佛剑,你是否接受制裁,否则我就要发动屠杀了。”
林佛剑想了一想道:“叔叔,你的意思怎么样?”
林子渊苦笑道:“不要问我,由你自己去做决定,你二叔三叔早夭无后,我惟有一个小女儿,这些人都不值得你为她们牺牲,主要是大嫂,你那惟一的寡母!”
林佛剑道:“您是我惟一的长辈,自然该听你的。”
柳大树道:“没什么可考虑的,你死了,你的母亲失了指望,一定不会偷生于世,何况你的牺牲也未必有效。”
柳如昔道:“爹,让他去决定吧!我们不能陷人于不孝。”
柳大树道:“我是在向他分析利害关系。”
祁逸夫哈哈大笑道:“他比你看得透彻。”
柳大树怒声道:“祁逸夫,你卑鄙得近乎无耻,如果我不是顾忌到这些人,一定跟你闹个天翻地覆绝不善罢干休!”
林佛剑沉声道:“我决定了,孝道乃人伦之始,绝不可废。”
祁逸夫笑道:“你终于决定接受了,你放心,我仍然尊重闻兄的意思,只要你自残双臂,让你能活着以全孝忠。’’
林佛剑冷笑道:“你错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毫之损,罪莫大焉,我全的是这份孝道。”
祁逸夫感到意外地道:“那你不顾你守寡的母亲了?”
林佛剑道:“我死了,母亲也不会活,因此我决定保护自己,不受一点伤害,柳老伯你们走吧!”
柳大树道:“这才对,眼光要放得远,你一死,林家就绝了嗣,更救不了你的母亲,倒不如快点闯出去,说不定还能抢救下你的母亲。”
闻达叫道:“我把你这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宰了再说!”
他动手刚拉剑,柳大树道:“闻兄,这可是你逼出来的,你要是再阻拦,我也要不讲交情了。”
展毓民跟着道:“林公子,我们的恩怨暂且不谈,你今天涉险来此,都是我们的缘故,展某必定全力支持。”
另有那些青城准备离去的居民也推出代表道:“林世兄,你刚才解救了我们的妻小,却不顾你自己的家人,我们也不能坐视,拼将一死,也要支持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