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去问元宵,元宵依旧脸红道:“这是余师兄送过来的,知道我擅长这些,便由我照料了。”
楚辞一言不发地蹲了下来,那只兔子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就蹦了过来,围着楚辞嗅了又嗅。
楚辞懒洋洋地拨弄着兔耳朵,想起了那个总是很忙的定州土地爷,失笑道:“亏你还记得我。”
做菜吃不明所以地摇了摇耳朵,又转身跳进了草丛里,惊得旁边休息的云雀没好气地飞起,差点撞上在草坪里撒欢的契之。
楚辞:……
敢情微山派还是个动物园。
白日罚站,夜间修炼。掌门师父并不常常指点她,偶尔只在她需要时才露出个罕见的头,神神秘秘地提点几句,听得楚辞云里雾里的,还得找自家师兄询问功课。余令也忙得神龙不见首尾,二人除去白日罚站和扫大街,夜里所见甚少,若是难得见到,还先得去请教,忙的不行。
这晚楚辞又卡住了,怎么都参不透自家师父的话,索性烦心出来散步。可楚辞却眼尖,竟然看见余令从不居堂走了出来,后面还站着掌门师父。
透过月光,照亮余令那略带消沉的侧脸,他微微闭了闭眼,开口道:“师父,你在骗我,我不信。”
二人的声音听不真切,只依稀听得师父叹息之声。
那样的神色,她从未在余令脸上见过,那般失意又怅然,就连眉宇之间,都沾满了落寞的味道。
楚辞心惊回头,却不明所以,心里仍是不安。
他们在说什么,为何自己却听不明白?
他又为何露出那般的神情,那般、落寞。
他人隐秘,楚辞不愿深究,只得叹气一声,握着《翠微宝典》转身往回走。此时已是深夜,四下寂静无声,唯有契之趴在山鹤居的屋檐上怪叫,似乎被附魂了一般。
楚辞懒懒散散也跳了上去,躺在契之身边。
“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
契之也哼哼一声,汪汪道:那你大半夜上屋檐发什么疯?
相伴数月,一人一狗沟通已是自然得很,楚辞都不用猜,都知道契之也在拐弯抹角地嘲讽她。
她撑头道:“你说他怎么猜不透呢?”
“平日那样气度自如的人,竟然也会露出那样痴痛的神情,真不像他。”
契之百无赖聊地看着月亮,敷衍地摇摇尾巴,压根就没听她在说什么。
可楚辞却旁若无人地在讲:“元宵那日还告诉我,别怪师父。师父一点也不狠心,分明是我骄纵自满,还连累了余令,理应受罚,说是受罚,又跟赏景有什么分别。”
“我这一路颠沛流离,幸好遇此师门,方能尝到家的温情,即使在梦中,依旧是魂牵梦绕,亲切非常。”
“我好像,有些喜欢这里了。”
她轻轻勾起嘴角,笑意盈盈。为掌门师父的一腔苦心,为这门内众人的关怀与温情,为这珍重陪伴。
清风明月,傻狗在侧,格外美好。
“咕咕……”
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从肚子里传来,契之这才转过头,与楚辞大眼瞪小眼。
楚辞尴尬地摸了摸肚皮道:“学习太刻苦忘吃饭了,我记得有排骨,要不要啃?”
她记得元宵今天炖得排骨那叫一个鲜香扑鼻,可自己学得废寝忘食,压根就忘了吃。想到这里,楚辞翻身下去,赶紧去翻桌子上的食盒,却看那原本凉了的排骨却温温热热,至今留有余温。
楚辞索性抱起食盒,再次翻上了屋檐:“难为元宵有心,竟然还用了符咒温着排骨,现在还是热的。”
契之看着那肉质鲜嫩的排骨,当即目光灼灼,口水都快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