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秀见她一副深沉神情,不由道:“你又在想什么?”
“真是造化弄人。”云闲就等人来问自己一句呢,“当年离开东界,我还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黄毛丫头。现在回来,竟然转身一变成了威震四海、无人不知的潇洒剑客,谁又能想得到呢?”
祁执业真是受不了她了:“你现在大字就多识几个了?”
“有吧。”云闲不确认道:“之前在莲座的时候明仁奶奶教我们念经,我学到好多生僻字。”
众人都很想吐槽,你有没有想过那压根就不是生僻字,但见云闲一副小腚要撅到天上的嘚瑟样,想想还是不说了。
毕竟这阵子云闲看上去就没有特别开心过,之前是担心妙手门,现在是担心即墨姝,总之心里都藏着点事。
晚春过后便是初夏,但和南北两界不同,东界的四季交替并没有那么鲜明,祁执业金眸专注看着视野中那飞速掠过的野花,道:“此花我在典籍上见过,似乎叫晁英花。”
云闲顺着他脑袋看过去,那花粉粉小小的一朵,簇在一起开,眼熟是相当眼熟的,但云闲从来不知道它还有这么个正儿八经的学名:“以前偷偷下山跑出来玩,很多小孩会把它摘下来抿花根,尝起来有甜味。”
云闲伸手,将那要落的花给攥过来了。
“不要随便乱吃东西。”薛灵秀说,“你直接喝蜂蜜水不是更甜?”
“……薛道友对我误会太大了吧!”云闲才不是想吃,而是默默用灵气镇好,放进储物戒中,也不知道是要给谁。
转眼又是一年夏,云闲站在风口,颇想拽几句酸诗来抒发自己内心触动,奈何绞尽脑汁,把上辈子念的书都翻出来了,也只想出来一句。
闲君,故乡的英花开了……罢了!别想了!就不是那块料!
……
这只是东界最边境的一个小镇,距离剑阁还有十万八千里,众人并未继续赶路,而是寻了个客栈住下。
小镇的客栈,比起客栈更像是民宿,一共就两层五间房,隔壁就住着老板娘。云闲也是此时才知道这小镇的名字叫做东来镇。
同样是边界接壤之处,东来镇的环境就比与北界接壤之处的小镇要好许多。近些年来南界对东界虽说算不得特别亲厚,但出于平衡实力的目的,有余力也会稍微拉一把,东来镇上的许多特产都是被南界尽数收购的。
既然已经过了边境线,任务达成,黎掌门派来护卫的两队高手打道回府,萧芜也并未随一行人继续住下,而是打算分头行动。
“若东界真有什么异样,你们自外而内,不露声色,才更好发觉。明面上我众人是要回北界,现在得知此事的人少之又少,更便于行动。”
一条明线,一条暗线,萧芜要先回剑阁。云闲自然是没有意见,只是萧芜临走之前,还带走了一人。
“坊主要见我?”风烨早都忘记自己原来是琴坊的了,已然成为一个精神剑修,现在突如其来听此噩耗,甚至哭丧道:“能不能再过几天再见?不必如此急吧,这几天内我又不会死掉。”
萧芜道:“这话说不准。只是,坊主看上去似有急事,你把琴抱上,现在跟我走。”
风烨把脸拉到地上,不情不愿地趿拉着小碎步跟上萧芜走了。走的还一步三回头,眼含热泪道:“云闲!灵珊!薛道友,祁道友!我只是暂时离开一阵子,你们可千万不要忘记我啊!!我也是要去剑阁的!”
两人的身影就此消失在视线中,风烨哀怨的声音在半空中久久回荡。
“他走了房间刚好够。”云闲道:“一共四间,我和灵珊一间,薛兄一间,祁道友一间,大师兄一间。”
“这话不要让风烨听见了。”乔灵珊汗道:“不然他肯定又要说什么‘拼了这条命也要给老云家拿金铃铛’‘始乱终弃’云云……”
萧芜说的没错,现在的确是愈少人盯着愈好。毕竟一行人全都是伤重未愈之体,最能打的宿迟也状态不佳,现在若是还要强行提气打斗,只怕会伤及根基。
云闲从堆积如山的储物戒中翻出刘小姐送自己的星衍宗出品易·容面具,此时天色已黑,便到了该下榻的时刻了。
她上楼的时候,顺带拿了一卷报架上的小报。不得不说,这儿的效率还是有些慢,最新一期的小报竟然是两天前的,这要是在乾坤城,恨不得刚写出来就糊到人脸上。
关门,点灯,云闲往一旁的软垫上一歪,就开始聚精会神地继续看小报。
如今的小报与时俱进,南城事乱之后,甚至火速开辟了一个对魔专栏,云闲一边看,一边不自觉地读出来:“十个小心机,教你鉴别对方是否魔族,各位侠士,请多多转告你的亲朋好友,大家一起学起
来哦!”
“其一,衣着风格不走寻常路。无论男女老少,都穿的相当异常,是人族暂时理解不了的艺术(容易误伤到合欢宗修士)。”
“其二,魔族没有常识,不辨四季……”
说的倒都对,只是有点不实用。只不过现在魔族浮出水面,隐隐约约是要开始正面入侵的势头,能抓出一个是一个,蚊子腿也是肉,有点用也行。
只是南城妙手门之事,造成混乱的一大源头其实不是魔族,而是入魔之人。魔族容易判断,入魔之人又要如何判断?
“咦?还真有?”云闲翻了一面,略有诧异地念道:“几个小技巧辨别身边之人是否入魔。性情暴躁易怒,鸡毛蒜皮之事便要诉诸武力,听不懂人话,双目赤红……这时候就会有读者问,如果此人向来就是这般,那应该如何辨别呢?小编就在这里回答你,这种人还能活到现在,有没有想过是你的错……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