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末的姐姐已经嫁人了,一家三口都住在娘家,但也不算是招婿,因为孩子还是跟男方姓。
不是听闻老陈家在村里施加压力,就是听说陈伟宝提着水果上门,还抢着帮张末妈妈干活,张末越来越烦躁。
张末这姑娘虽然看着好说话,其实心里极其反叛,啥事不喜欢被人安排。
李永乐直接给她下猛药:你要是不喜欢一个人,幻想下,一辈子就跟这样的人过,两人没话说,吵个架他爸还要跑出来在村里说怪话,你说你图啥?图他老烟枪咳痰?
不是说你妈其实也不是特相中陈家吗,只是碍于凑合一步步到现在吗,你甘心把自己当残次品甩卖了?
要是和他结婚了,你就得回老家不出来了吧,结婚生子,我的天,我能一眼看到你的未来!邋遢孩子,邋遢娘,还有个邋遢的家!
李永乐越说越夸张,张末神色越来越忧伤,头也越低…
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呀,可李永乐是谁?为了姐们未来的光辉前程,依然乘胜追击道:“你看人家北京的姑娘,30出头才考虑结婚的大把!咱们才多大?多少好日子等着我们去挥霍,姑娘不努力大娘徒伤悲!”
张末心烦意乱极了,一夜未眠,天亮后顶着黑着眼圈跑来了:去帮我请个假,我还是回家跟我妈好好聊聊吧。
三天后,张末姑娘大驾回京,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指明要李永乐当晚侍寝(秉烛夜谈)。
“我跟他好好说的:这事算了,给我家买的东西啥的,我赔!他先是不肯,磨磨唧唧的,最后说也没买什么,加上次来北京的费用也就六七百吧。当场我就给了他一千,说多的就算我赔礼道歉了!让他家在村里别瞎说话。”
李永乐差点笑喷了,“你这学人家说话,能不能不用戏腔。”
“我这不是想让你分清剧情和角色嘛。”
“干嘛给他钱呀!你真是!唉,你妈怎么说?”
“我妈本来也说我心大了,骂我在作,后来也承认陈伟宝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特殊的好,再知道我给1000块人家就同意分手了,立即说:分的好!狗东西眼皮子太浅了!”
李永乐是真心为好友高兴,眼带笑意宽慰道:你看你妈还是心疼你的。
张末咧着嘴诉苦:唉,我姐知道我白送一千块给人家,追着我要打,说我给外甥买东西都没过过百!
有一天,亲妈张桂娟来电话,说李龙想跟同学去常熟那里打暑假工去。
“他一个高一学生能打什么工,暑假掐头掐尾也就一个来月,尽瞎胡闹!你给他钱买张火车票来北京,我给他找个稳当的暑假工打。”
“好啊,那我就让他去找你,你可一定要进火车站里面接他呀,不然搞丢了。”
“妈,你别笑死我了,他都17岁的人了,长的比你还高一个头,一身肥肉,谁会捡他?”
张桂娟立马火了,命令道:叫你进站里接就进站里接,废什么话!还有你爸那里,你怎么也不去看看?
一讲到爸爸李新民,李永乐就把脸挂下来了,敷衍了几句就结束了电话。
李永乐跟李新民关系不能说不好,差不多用恶劣来形容。
从小李新民重男轻女,像他自己说的:大年初一不打人。
只要他在家,各种理由的就能随时赏李永乐一个大嘴巴子。好在李新民常年在外做瓦匠活,只‘双抢’和过年在家。
李永乐考上大专,李新民把通知书一撕,让张桂娟劝女儿去打工。
再后来李永乐和韩卫忠从开始到最后,都有拜于这糊涂爹的插手,至于离婚,李永乐可以说孤身奋战…
以前的李永乐是善良的也是懦弱的,只有岁月的洗练,才能滋养出现在的李永乐。
7月23号上午,艳阳高照。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台上,李永乐紧紧盯着即将到站的列车鸣着汽笛,缓缓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