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没法,也不能再叫裴彦卿把人丢出去,想跟裴彦卿发脾气,又觉得他被宋二狗指示着跑来跑去折腾的可怜,只好自己生闷气。
午饭时,宋好只下了三碗白水面,重重的搁在饭桌上。
宋二狗心中暗自吐槽,马上要当天香楼掌柜的人了,还对自己亲爹这么小气。
端起面尝了一口,便皱着眉头道:“呸呸,这面怎么一点儿咸味没有!你莫不是忘了放盐!”
宋好冷笑一声:“要吃吃不吃就滚蛋!”
裴彦卿嚼了嚼嘴里的面条,味道倒是不错,还能尝出一丝鲜味,往碗底翻了翻,果然底下卧了个鸡蛋。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宋好,却见她下巴微微扬了一下,示意他吃自己的。
宋好是故意不给宋二狗碗里面条放盐的。
先前宋二狗在烈日底下晒得出气儿大进气儿少的样子的确可怜,可宋好回了房间稍稍细想一遍便明白,他这可怜都是在装出来的,也不过是和裴家人一样,从哪儿听说了自己当上掌柜的消息,便立刻前来卖惨讨好了。
他这人,不说抢银子、装病骗钱这些,便是宋好刚穿过来时,他为了还赌债要把自己卖进窑子里的事儿,在宋好心里早罪该万死了。
裴彦卿也并非对他动了恻隐之心,而是看出宋好的不忍。
虽然不明白宋好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本也无意推促着宋好跟宋二狗决裂,便出面将宋二狗弄进了屋子。
宋二狗皱着眉头吃完了那一碗寡淡无味的白水面条,吃完还舔了一下嘴角,十分谄媚的冲宋好笑道:“好吃。”
宋好轻哼一声没理他,收走了碗筷进了厨房。
白日里裴彦卿的举动让宋二狗觉得这个女婿似乎比自己闺女更好说话,这会儿便趁着宋好去厨房洗碗,拉着裴彦卿打探消息。
“姑爷呀,我听说,你们这几日便要搬家了?说是要去天香楼当老板了?这消息可是真的假的?”
裴彦卿也好脾气的坐在旁边答着话:“不是当老板,是宋好要当掌柜。”
宋二狗心中一喜,这小子竟也不拐着弯的瞒着骗着,竟就这样说出来了。
“那可是好事儿!这可也算是熬出头了呀!”宋二狗说着似是感慨万千,眼睛眨巴着便老泪纵横起来。
“可惜我,我从前不成器,不曾给你二人帮衬帮衬,还拖累你们……”
裴彦卿态度温和道:“往事不必多说。您打算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我和宋好明日去给你请大夫?”
一听要请大夫,宋二狗浑身一凛,立马紧张起来:“不必不必,我这腿是看不好了,看过了大夫,说是今后没有借力,怕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说着边觑着裴彦卿的脸色,神色悲戚道:“也不知道宋好她,肯不肯管我…我如今便是个累赘了,从前又那般混度日子,今后若是你们不肯管我,我只怕死在荒野也无人知晓了……”
边说边哭,嘤嘤倒哭的悲切,只是拿袖子抹来抹去,也不知抹到了几滴真眼泪。
裴彦卿故作沉吟之姿,道:“这个还是要宋好决定,我怕是说不上话的。”
“你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怎么什么都要听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