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和你们不一样?”莲生问。
“还不知道。”宴屿眠将明魂镜对准莲生,玉屏风后的人形显现出扭结线条,只有两条是明显的,其它五条都浅淡的似乎即将消失。
如果消失了,莲生大概也会散掉吧。
宴屿眠也因此得以确认,莲生是某个人离体的魂魄。
就是不知道怎么缠上自己了。
莲生继续摆弄着明魂镜,主要用它看宴屿眠,宴屿眠的七情根根分明,和她相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残缺的。
心头平白无故多了几分异样,仿佛又什么堵在胸口,闷闷的,让呼吸和言语都变得些许困难。
可他分明没有心,没有胸口,也不需要呼吸。
莲生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他垂眸之时,听见宴屿眠道:“今晚辛苦你了。”
推竹筏过来,在黑暗中探路,把嵌进洞顶的刀拔下来,探查周围情况,全都是莲生在做。
莲生却沉默着,道:
“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做好这些事情吧?”
“如果没有你,事情不会解决得这样有惊无险。”
宴屿眠说的实话,要不是有莲生帮忙,她施展出更多实力,等问天阁的人过来,指不定会暴露身份。
到时候她精心策划的死遁就破产了。
宴屿眠抓了两把灵气递给莲生,他今晚消耗还蛮多的,如果不加以补充,容易消散。
她换了干净衣服准备睡下,莲生坐在床边,仍然在摆弄明魂镜。
黑暗中,他半边面庞上的莲华纹路,似在轻轻摇曳。
“大师兄,大师兄回来了!”
惊呼声传入贝振旦耳中,立刻让他放下了手中的玉简,抬起头来。
“他在哪儿?!”贝振旦慌忙站起身,面露喜色。
师父灵牌碎裂的那一天,大师兄宋子凡剜下心头肉,之后他跌跌撞撞走出祠堂,不知所踪,当时众人都沉浸在悲恸中,也没人能顾得上找他。
等到贝振旦率先缓过劲来,找回几分理智,却发现宋子凡彻底不见踪影。
按照规律,师父不在时,门宗的众多事项由徒弟们按照资历负责,可如今大师兄不知所踪,二师兄整日将自己关在药阁,三师姐疯疯癫癫神志全无,重担就全都落在了他肩膀上。
贝振旦也很难过,他活这么大,从来没有像最近这般难过。
可总归有人要撑起澜清宗的。
五师弟和六师妹跪在祠堂里日夜不停地诵经,最小的七师妹还在闭关当中,贝振旦请出了几位隐居长老出关,在掌教陨落之际护卫门宗。
而各大门派的消息纷至沓来,纷纷表达着自己的震惊和哀痛,赞叹宴屿眠和万魔之祖封钰同归于尽的担当和勇气。
光是处理这些传讯,贝振旦都累得要死,更别提还要安抚宗内的大家。
如今大师兄回来,多少能帮他分担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