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下邳城兵马众多,搞一次北伐似乎都问题不大,但真正在里头起作用的,不过刘益守一人而已。
能打又什么用?魏军打不过你,难道不能杀人质撕票?
萧纪很明白,处理这些问题,只要路子对了,一切都好办,就怕有人傻乎乎的找不到思路,那就没辙了。
“妹夫,这次多亏有你,本王才能顺利回转。酒就不喝了,请受本王一拜。”
萧纪对着刘益守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他算是对刘益守这位梁国边镇强藩到底有多大能量,有了十分直观的体会。
“朝廷不修兵戈,政出多门。此番能收拾局面,多亏有刘都督从彭城出兵一战定乾坤。要不然,魏军指不定已经饮马长江了。”
羊侃也感慨说道,不动声色的给刘益守搭台子。
如果是以前,萧纪肯定是对羊侃的话不屑一顾的。但经过这次惨败,让萧纪明白了一个十分浅显,从前却根本搞不懂状况的道理。
一把神剑在手,胜过身边百杆朽木。手里笼络的人多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要有一个好用能用的人,就能成事,甚至成大事。
“妹夫,本王此番摔跟头,也是痛定思痛。
江淮前线,变数太多,又有魏国大军压境,非等闲不能制。只是,本王并不能一直呆在天子身边,不能一直呆在建康,敢问本王此番回京述职,应该如何跟天子请求就藩一事呢?”
萧纪原本的打算是此番胜利后,希望萧衍把北兖州一带,包括北海郡都封给自己的。这里靠海可以发展海贸,而且还有部分地方是梁国的产盐地。可以说占了这块,就永远没有缺钱的忧虑了。
他想得倒是不错,只是没想到魏军会那么凶猛。
“在下从北面而来,很多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殿下想听听在下的见解么?”
刘益守微笑问道,心情似乎不错。
“妹夫请讲。”
“元氏失德,六镇乃国之肺腑,都发生叛乱。此后两淮精兵,悉数北调。更是有陈都督北伐,险些灭国。
故而梁国在边境的压力也越来越小。”
听到这话,萧纪微微点头。自从梁国建国以来,对北面作战频频得手,甚至有陈庆之一路打穿了魏国。这次萧纪等人栽跟头,其实也有些看不起魏军的因素在里头。
不过是普通人常有的惯性思维罢了。
“而今魏国的局面,由乱到定,高欢名为丞相,实则与皇帝无异,麾下兵马,也取代从前的魏军,成为新的魏军。八皇子对他们不熟悉,故而才吃了大亏。在下定然会上书天子,此战罪不在殿下。”
刘益守不经意间暗示,自己会从中说情,不会让萧衍惩罚他。
萧纪闻言大喜,紧紧握住刘益守的双手激动说道:“妹夫所言极是,极是啊!唉!”
“两淮之地,可以想象,将来必定会跟魏国殊死争夺,战况激烈。因为掌舵魏国的人已经不是元氏,而是高欢。
敌人在变,我们的应对也需要改变,不能再政出多门,方镇无序,各怀心思了。”
“莫非妹夫是想本王统领两淮之地方镇?”
萧纪皱眉问道,他有点不明白刘益守的脑回路,明明都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还一直说两淮做什么呢?
“殿下,我这么说吧。”
萧纪不上道,羊侃在一旁都等得不耐烦了。
“此番,是刘都督派兵断了魏军粮道,又捣毁了魏军后方大本营。现在也是刘都督出面,将殿下换回来了。
淮北一线,与魏国接壤的最前线,显然只有刘都督是最可靠的,毕竟他还是你妹夫。”
羊侃就差没说把自己现在身上的头衔转让给刘益守了。
萧纪不蠢,很快就明白刘益守刚才为什么顾左右而言他了。刘益守是在等自己这边的保证呢!
诚意,不是空口白牙,是要有利益输送的。
“妹夫且放心,等本王回建康面见天子,一定将妹夫的功劳好好说道说道。这两淮没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没有妹夫坐镇。本王只能对天子说这么多,具体天子要怎么办,那是本王无法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