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冏不动声色的说道。
“噢?”
刘益守好奇的看着崔冏,等着对方的下文。
“今日只有朋友,没有主公臣属,对吧?是的话我就随口说了,出了这个房间我可就当没说过,行不?”
崔冏给刘益守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么见外干嘛,直接说好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刘益守洒脱一笑,跟崔冏碰了一下杯子。
“很多事情呢,如果单单拆开看,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但要是将那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就能看得很明白了。我问你,羊姜如何?”
“很好,没什么毛病的。”
刘益守微微点头说道。
崔冏点了点头道:“羊姜貌美不在崔瑶兰之下,但你愣是可以把她放置一年,她甚至都跑我这里找迷药来对付你,你才把她收入房。这说明了什么?”
阿西吧!
刘益守还以为这件事只有他知道呢,没想到现在府里好多人都知道了,鬼知道是哪个大嘴巴说出去的。
“好吧好吧,是有这么回事。”
刘益守无奈点了点头。
“我没事琢磨,其实是你希望示好羊侃,毕竟羊侃是因为战败卖女求生,才能脱困。
你要是太急色了,羊侃难免心中郁结,以后就不好打交道了。后面羊侃投桃报李,建康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羊侃就是你的暗线,对吧?
他要是不开台城城门,我们要如何入主建康,还颇有一番波折。
你当初若是不对羊姜如此礼遇,能够如此顺利的跟羊侃搭上线么?”
不得不说,崔冏虽然平日里就是个医官,也很少参与政务,但他对很多事情一直都是洞若观火的。
“是这样的,你的这眼光真是可怕。”
刘益守叹了口气,大家老朋友了,崔冏嘴巴也够紧,没啥好狡辩的。
“再说萧玉姈,身为梁国公主,国色天香确实不假,但是你缺女人么?好像不缺的吧?我们困在建康被软禁那段时间,你有必要有事没事的就行房么?
你真的有那么好色么?萧玉姈能够把你迷得那样神魂颠倒,一刻都下不了床么?
当初我其实是不太懂的,只能认为你是在自暴自弃,萧衍软禁了你,所以你就不做他想只沉迷美色了。
但后来回到寿阳,我就想明白了,事情不是那样的。”
崔冏又给刘益守倒了一杯酒,压低声音说道:“萧衍要是知道有外孙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我们痛下杀手。
你要是死了,萧玉姈孤儿寡母的如何生活下去?萧衍肯定不会对自己的女儿这么残酷。但是如果萧玉姈没有怀孕,那时候虽然到最后没出什么事,但其实萧衍心中亦是天人交战,一个不慎动了歪念头,实在不算开玩笑。
再厉害的英雄豪杰,龙游浅滩,说死也就真的死了。
那时候你表面上是迷恋萧玉姈的美色,其实不过是想她快点怀上。只要她怀上,我们一行人就能全部安然无恙离开建康,你一直在不择手段争取求生的机会,不是么?”
“虽然你后来对她宠爱依旧,萧玉姈也很依赖迷恋你,但不可否认,当初你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老崔,你知道吗,自洛阳我们相识以来,我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的,有时候,我真的只想好好活着,不想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为了生存,为了大义,很多时候顾不上那么多。亏欠的,我只能事后尽量去补偿,你明白么?”
刘益守紧紧抓住崔冏的手,很是认真的说道。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当初你差点被人抓住去做面首了,我当时不也在场么?谁经历过谁知道什么滋味啊。”
崔冏叹了口气,看到刘益守面色如常,似乎并不介意。他才接着说道:“如今你又是故技重施,把崔瑶兰如明珠一般捧在手里,不是在保养她的身体,就是在毫无节制的房事和谈情说爱,你那些话真是把人牙齿都要酸掉。
你想做什么,我大概也猜出个一二来了。
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相关,唯独和贪图美色没什么关系。只是将来她若是知道真相,这位世家嫡出的崔娘子会如同羊姜一样体谅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