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关了门,喻婆子把前因后果,细细地与女儿女婿说了说。“这孩子就是心地太好,以后你们夫妻俩可得看住些,平安符是万万不能再随意拿出来的,要是弄得人尽皆知,搞不好啊,会落下什么祸事的,
大户人家做事,向来不拿咱们老百姓当回事。”
施丰年听着都胆战心惊,目光幽幽的看向小闺女,半响半响没说话。
施小小心里慌,下意识的往外婆背后藏了藏,又忍不住探出半个小脑袋,眼巴巴儿的望着父亲。
“丰年呐,这事就过去了。再说,小小也是好意,年哥儿多亏了有她。小小经了这事,也更懂分寸了些,以后是肯定不会这般冒失的,你们夫妻俩呢,就宽心些,莫想太多,只是要把平安符给捂严实了。你喻四叔那边,我都说过的,他们知道好歹,定会管住嘴巴。”喻婆子算是看明白了,小小这丫头原来是怕在了这里。
施小小立即跟上,连连的点头,跟小鸡琢米似地,特别诚恳的保证着。“爹娘,我以后做什么事,定会先问过你们意见的,再也不会这般鲁莽了。这回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
“过来。”喻巧慧朝着小闺女招了招手。
施小小犹豫了下,到底还是硬着头皮,一点点挪了过去,怯生生地喊着。“娘。”
“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再也不会犯第二回。”
“没有下次了?”
“肯定没有了!”
“再犯了怎么办?”
“爹娘说了算,不对,我肯定不会再犯的,爹娘你们要相信我!”
喻巧慧笑了下,轻弹了下小闺女的额头。“行了,这次就放过你,好歹也是救了年哥儿的命。”
“爹……”施小小趴在娘亲怀里,侧着头,眼巴巴的望着旁边的父亲。“爹……”
施丰年招了招手。“过来。”
施小小咧着嘴颠颠儿的扑进了父亲的怀里,仰着小脸,甜甜地喊。“爹!”声音可响亮了,中气十足。
施丰年把小闺女抱着坐到了腿上,搂着她往怀里靠,才觉得安心。
犯错的施小小,在父亲的怀里,整整坐了一个上午,前所未有的乖巧老实。中间她还睡了觉,傻爹也没把她放床上去。施小小便是有些想下地出门玩儿,也不敢开口了。毕竟,她有错。
“吃饭了,这一上午也抱够了吧。”喻巧慧走了过来,一脸的无奈。“要是下午你不放她出门玩会儿,她准得拘出病来。”
施丰年都想好了。“下午带小小进山玩。”
正是秋节,山里东西多着呢。大桐村周边的山远不是莲花村的小山头可比,山里地产要丰富些。
“太好啦。爹咱们背个大点的竹蒌去,娘,你也一道去呗!”施小得兴高采烈,双眼神采飞扬。
喻巧慧看着小闺女恨不得现在就往山里的冲的高兴劲儿,嘴角就不自觉的往上翘了翘。“行。咱们一道去。”
饭菜都摆上桌了,也没见喻晓进喻立强兄弟俩回来,许氏正欲出门寻找时,这兄弟俩一阵风似的窜进了屋里。
“那木神婆又来咱们村了,这回是钟二叔家请的,替钟奶奶请的,说是吃过午饭就开始驱邪。”喻晓进是知道的,年哥儿的病,跟木神婆没半点关系,全靠小表妹出的主意。他们有些不服气,却也知道不能乱嚷嚷,才匆匆的跑了回来。
喻立强气冲冲的接着哥哥的话。“村里都以为年哥儿病好,是木神婆的功劳。钟奶奶病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见好,钟二叔原先不太相信,这回,我听见村民们说,钟二叔说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请木神婆来家里。”
钟婆子这病,说起来也怪渗得慌。钟老头死得早,她舍不得,天天念着,刚死那会,几乎天天要往坟头去,后来,身子骨撑不住,就隔三差五的去,结果,出了事。
具体是什么事,说不清楚,只知道,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是躺在一个土沟子里,抬回来后,请了大夫看过,身上的伤是好了,人却有些呆呆木木,经常忘事儿,家里不能离人,得时时有人看着,要不然,她就往山里去,都说怕是把魂丢山里了。
道士也请了两趟,可没什么用。钟老二家不富裕,日子过得紧巴巴,没撤儿,只得看着老娘受苦。
年哥儿的情况有多凶险,整个村子也是知道的。毕竟村子不大,都也处得不错,谁家有个什么事儿,都会过去看望看望。都以为年哥儿这孩子怕是凶多吉少,样子委实吓人啊,没想到,请了木神婆过来,还不足两天呢,病就好了,人也清醒了。
施小小听着可气愤了。“喻四叔公他们就没有说过话?年哥儿病好跟那老骗子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