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辞说。
路易松了一口气,放心了:“那就好。”
路辞有些不知所措,可怜巴巴地问:“哥,我感觉我好像有病。”
“哦,对啊,”路易继续看他的维密天使,头也不回,语气特别漫不经心“你本来就有病,你才知道啊。”
“……”路辞把电视机插头拔了,“路小富!你才有病!”
画面被掐了,路易气个半死,挥着拳头要揍路辞:“路大富!你是不是找打!”
路辞抱着帆布袋,“嗖”一下窜上楼进了房间,把门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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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回到家,先是洗了个澡,然后躺床上对着手机,翻着和路辞的聊天记录。
两个人的聊天界面里,五分之四都是路辞在逼逼,什么“季时风,你要是加入篮球队,你就吃香的喝辣的,走上成功第一步”、“你早上给我扎的小辫儿怎么不挺啊,影响我们家财运了怎么办”、“季时风你到没到啊,我要是被晒黑了,你看你倒霉不倒霉”……季时风偶尔回他两条消息,长度一般不超过十个字。
季时风边翻边笑,这倒霉孩子,话又多又碎,小炮仗似的。
他拇指不自觉滑到聊天框,想着给路辞发条消息,打了两个字——“睡没”。
发送前他看到屏幕里映出自己的脸,眼角眉梢都挂着止不住的笑意,季时风忽然表情一僵,一股烦躁瞬间涌上心头,指尖立即按下了删除。
操,烦得很!
季时风其实意识到了自己最近很反常,收集路辞的小物件锁在抽屉里、经常翻着和路辞的聊天信息傻笑、下了课不去打零工而是陪路辞训练、训练完了还偷摸在暗处看路辞投篮,今天甚至没忍住,亲自帮路辞进了一球。
人做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原因,打工是为了赚钱,读书是为了能出人头地,那他这些反常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季时风想不明白,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想。
这种没着没落的感觉让他很膈应,好像思绪都不再由他自己做主了,而是被另一个人牵动。
——我他妈是真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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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扔开手机,闭双眼凝神静气,但没过两秒,他的思绪又被牵扯了,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篮球场上的画面——
进了球后,路辞像个被拧上发条的机器人,僵硬地说:“我进了,你要加入篮球队了。”
季时风点头,这回没再推脱,爽快地答应:“成。”
路辞发出两声机械性的干笑:“好好干吧,加油,今天你为球队努力,明天球队为你自豪。”
季时风说:“知道了,主理人。”
校门口远远传来喊声:“小路,回家了!”
路辞说:“王伯来接我了,我要回家了。”
季时风双手插着兜,下巴一抬:“走吧。”
路辞活像个生了锈的机器人,动作迟缓又卡顿,背起包,一手拎起帆布袋,另一手抱起篮球,往校门口走。
季时风走在他后边,看见路辞的反应不知怎么心情大好,在路辞后脑勺敲了一下:“路大富。”
机器人忽然失灵,路辞脚步一顿,两秒后和疯了一样,飞也似地跑到了校门口,耳廓红的能滴血。
季时风一出校门,刚好听见路辞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他定睛一看——倒霉孩子手被车门夹了。
路辞见季时风出来了,就和受了惊的兔子似的,迅速“啪”一下关上车门。
没过两秒,路辞似乎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不对劲,又摇下车窗,露出机器人式的僵硬笑容:“再见,季时风。”
“嗯。”季时风微微一颔首,风有点大,他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遮住了下半张脸。
路辞因为季时风的这个动作,心脏又是重重一跳,迅速合上车窗,催促道:“救了老命了!伯伯快开车!快走快走快快快!”